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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經理,一年賺幾十萬,可是鐵蛋上學這幾年,除了一開始寄來兩千元以外,什麼忙也沒幫,這可是有點忘恩負義啊。你就不能去北京找找你弟弟,讓他幫鐵蛋找個賺錢的地方?

每次聽到丈夫絮叨,妻子都要編排他幾句,給弟弟找出N多種理由來向丈夫解釋,盡管那些理由連她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好在丈夫的不滿不過是偶爾那麼一說,似乎他也並不十分當真。

年的春節,鐵蛋帶了個女朋友回來,當父母的高興得要命,看著未來的兒媳婦怎麼看怎麼順眼。兩口子躺在床上盤算著,兒子成人了,也該結婚了,可是家裏存款不多,把兩頭牛賣了,許能湊夠五萬元,可是這點錢連買房子的首付都不夠,看樣子該找浩子借點了。

妻子想到要向浩子借錢的時候,有些奇怪為什麼丈夫不怎麼熱心,按照他的性格,此刻必然又要編排浩子的許多不是,她想和丈夫商量一下是不是真的該向弟弟開口,可是丈夫卻已經睡著了。

春天裏,春妮在田裏幹活的時候被一場急雨澆了回來。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房間裏顯得空落落的,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忽然感到有些悲涼,她換了一身幹衣服,想做點針線活,可是卻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神不定。

窗外的雨嘩嘩的下,雷聲不斷的從南麵傳過來,忽然,在雷雨聲的間隙中她聽到一陣騷亂的人聲從村東方向傳了過來,春妮的心咯噔一聲,本能的感到這場騷亂和自己有關,於是連雨傘也來不及打,她就衝出了大門。

劉家的二嘎子一路跑進院子,險些和她撞個滿懷:“大姐,姐夫不成了。”

“啥?”姐姐險些坐在地上。“誰?”

“劉栓姐夫,在縣醫院。”二嘎子滿身滿臉的雨水,一邊說,一邊伸手攙住了她。

“你姐夫病了?什麼病啊?”春妮全身打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葉子,她本能的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卻不想聽二嘎子把實情說出來,哪怕再延誤片刻也好。

“姐夫在縣城蹬三輪車上一個坡,蹬著蹬著就從車上掉下來了。坐車的人害怕了,就把他送到醫院,醫生看了一眼就說不成了,直接送了太平間,當時我去醫院看我娘舅真好趕上……”二嘎子的話音未落,姐姐就一跤坐到了地上。

“天哪……”她嚎啕大哭起來。

鄉親們聚集在她的周圍,幾個婦女七手八腳的把她扶進了屋裏。

醫生給丈夫做出的診斷是風濕性心髒病,非常嚴重,如果早知道病情,早些手術的話,斷不會走得這麼早,這種病是不能幹力氣活的。為了這,春妮哭得昏天黑地,她一直以為丈夫得的是胃病,犯病的時候隻要吃兩片胃藥,躺一會就好了,誰知道這麼嚴重?如果那個死鬼聽了自己的話,早去醫院檢查一下,何至於去得這麼早?

春妮給鐵蛋打了電話,鐵蛋風塵仆仆的趕回來見了父親最後一麵。本來她也給浩子打了電話,可是浩子在外地出差,倩倩接了電話,她說等陳浩回來一定告訴他。

突如其來的不幸幾乎讓姐姐變了一個人。她默默的操持著丈夫的喪事,送走了丈夫,又催兒子趕快起身去工作單位。鐵蛋想陪母親多待幾天,可是終究拗不過母親,隻好含淚起身。

丈夫走了,兒子不在家,春妮一個人在家裏覺得空蕩蕩的好不難過。有時候她會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讓陳浩把東兒送回來讓自己帶上幾年,可是自己也知道這想法非常可笑。

丈夫去世了,弟弟居然沒回來看看,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個,他怎麼變得這麼沒有人味?就算他不喜歡劉栓,可是畢竟他是姐姐的丈夫啊,春妮開始覺得弟弟有些過分了。家裏早就安了電話,和外界聯係方便了,可是春妮和弟弟之間的距離卻好像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