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和梁燕青亦有些交情。
於又靈攬了她:“咱們這一去說起來總共也不過是一年,帝君有意叫他留京培養為肱股,自然不會再被外放,到時必定能夠見到。”
梁燕青和江桂華還在回京路上。
唐琬想想也是。
……
到了三月十四,夫妻倆將行囊收拾妥當了,於府裏迎來了一位許久未登門的客人。
王侍棋。
於又靈正好外出並不在府裏,唐琬便招呼著她坐到了府裏池塘邊的石桌子上。自有丫頭端來幾樣零嘴供客人消遣,二人吃著零嘴一邊說話。
兩人坐在那兒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閑話,唐琬看她每每欲言又止,正猜測她是否有什麼話想說,王侍棋卻站起身告辭了。
唐琬親自將她送到二門,看著她漸漸走遠,若有所思。
王侍棋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後麵,唐琬領了丫頭自回院子裏。
王侍棋走到外邊上了馬車,才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
王侍棋自然不是特地過府與唐琬談天說地的,亦不是餞行——日前兩家人早就小聚過一次當做餞行了。
她是來致歉的。
兩家聚會抑或是日常辦公時,人多嘴雜,不便多說。
因而她趕在唐琬離京前單獨上門。
她曾經喜歡於又靈的心思雖未張揚但也不會對唐琬刻意隱藏,想必是給唐琬增添了許多不快吧。
可是她從來都不與自己計較,甚至還在數日前從禦前尚修的位置上卸任時,推薦了自己。
兩人心胸高下立見,王侍棋隻覺羞愧。
於是王侍棋下了決心過來與唐琬當麵道聲歉意,然而坐了半晌怎麼也無法為沒頭沒尾的那一份曖昧情愫開口。
到最後還是怯懦地逃了。
王侍棋其實太“高看”唐琬了。
唐琬的心胸並不廣闊,尤其是涉及自己的丈夫。
男女之間,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心胸寬廣的人,能夠做到心胸寬廣的,那隻證明不愛對方。
對於王侍棋或明或暗的親近自己的丈夫,唐琬並不是不在意,隻是那種感覺很複雜,難以形容。
王侍棋雖然有意無意在親近於又靈,但王侍棋並未真正跨過雷池,所以她們既是“敵人”,但也還能做朋友。
至於王侍棋覺得唐琬公私分明倒是沒說錯。
唐琬確實不會把私下的不快帶到公務當中。她認為王侍棋的確適合接替她,於是便推薦給了熙和帝,僅此而已。
王侍棋離去了,唐琬回到房中時,於又靈不知何時回了府坐在正間那兒等她。見她進來,伸手牽了她,笑著問她都與王侍棋說了什麼?
兩人打打鬧鬧,又去了正房陪著長輩吃過晚膳,洗漱了,便早早地躺到床上睡下——次日還要早起出發。
……
到了次日,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夫妻倆起了床,辭別了父母長輩,再次踏上了前往鬆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