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上去。當他留著你談話的時候,他注意到——那是常有的事——他注意到那個孩子趁著你不在的時候離開他的工作崗位到院子外麵去。他留你和他在一起十分鍾,然後才放你走。等你一到下麵喊那孩子,他就按計劃行事。

“他由衣袋裏取出那個塗有粘土的假麵具,那就是上一次他用來嚇唬他太太的東西。現在他用繩子把它由矮牆上麵吊下去,一直垂到可以碰到他妻子的窗口為止。

“記住,那就是那個朝著田野,而和庭院方向相反的窗子。”

“雷德納太太正躺在床上,快要睡著。她的心情很安寧、很愉快。突然之間,那個假麵具輕輕碰到窗玻璃,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現在不是黃昏時分——那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她現在才發現那是怎麼一回事——那是一種粗魯的把戲!她不害怕,但是很生氣。於是,她做了一件別的女人處在她的地位都會做的事,她跳下床,打開窗戶,把頭鑽出鐵欄杆外麵,抬頭看看是誰在捉弄她。

“雷德納博士正在等待。他手裏拿著一個沉重的手磨,準備得好好的。等到那個最適當的時刻,他就丟下來。

“雷德納太太微弱地叫了一聲(給詹森小姐聽到了),便倒在窗子下麵的地毯上。

“那個手磨中間有一個洞。雷德納博士事先由那洞裏穿一個繩子。現在他隻要一拉繩子便把手磨拉上來。他把手磨有血跡的一麵向下,整整齊齊的同屋頂上其他一類的東西放在一起。

“然後,他繼續工作一個小時或者更久,直到他判斷該采取第二步行動的時刻來臨。他走下樓梯,同愛莫特先生和列瑟蘭護士說說話,越過院子,走進他妻子的房間,這是他自己說他在那裏做些什麼事。

“我看見我太大的身體在床旁邊,縮成一團。有一兩分鍾我感到四肢麻痹,仿佛不能動彈。最後,我過去跪在她旁邊,把她的頭抬起來一看,她已經死了……最後我站起來。我覺得恍恍惚惚仿佛喝醉了,我勉強走到門口叫了出來。’

“這是一個因悲傷而精神恍惚的人很可能的說法,現在聽我說我所想的實際情況。雷德納博士走進房裏,急忙到窗口,戴上一副手套以後,將窗戶關上,並且閂好。然後,他把他妻子的屍體移到床與門之間的那個位置,然後他注意到窗戶那邊的地毯上有血跡。他不能將那個地毯同另外一個掉換,因為大小不同,但是,不得已而求其次。他便把那染有血跡的那一塊地毯放到盥洗台前麵,又將盥洗台前麵的那一塊移到窗子下麵。假若那血跡讓人注意到,就會以為與盥洗台有關,而不會想到那個窗子——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千萬不可使人想到窗戶與這命案有關。然後,他走到門口,扮演那個悲傷逾常的博士那個角色。那個,我想是不難的。因為,他確實是愛他的妻子。”

“老兄啊,”瑞利大夫不耐煩地叫道,“假若他愛她,他又為什麼害死她?動機在那裏?你難道不能說話嗎?雷德納?告訴他他是瘋子。”

雷德納博士既不說話,也不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