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場那般熱鬧,也像鄉下人圍在一起看耍猴兒和看馬戲表演。
這時候是上午十點鍾。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來,陽光灑在院子裏,但因為是初春,微微的春風裏還有幾絲寒意。遠處的田野裏有油菜花在開放,花香隨著輕風一陣陣漫過來。不遠處的公路上有奔駛的汽車和拖拉機,不斷地濺過來幾節車笛聲。河邊有人放牧,偶爾有頭牛昂起頭,叫幾聲,像在呼叫什麼,又像什麼也沒有呼叫。
水月被李家人拖出來,先放在地下。不知為什麼,她沒有逃跑。她本來是可以逃跑的。我反複猜測,也沒想出水月沒有逃跑的道理。也許她想逃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鄉下人都相信,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她沒有向李家人求饒,也沒有向別人呼叫,冷冷地看著李家的人,一聲不吭。看起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迎接李家人的仇恨。
對水月,李家人把她拖出來扔在地下,先是讓男人們一陣亂打。推過來,踢過去,男人們像玩一隻皮球那樣,好像要先熟悉一下腿腳。接著男人們退下來休息,站在外圈兒開始抽著煙觀看,讓婦女們衝了上去。好像於這種事,婦女們才是主角似的。一個手快的娘們搶上去,一把就撕開了水月的上衣,忽然跳出來兩隻雪白的奶子。另一個娘們伸手就抓住了這奶子,咬著牙捏,深價大恨全部都凝聚在她的手指上,像要捏扁捏破一個氣球那樣用力。水月再也忍不住疼痛,終於鬆開咬著嘴唇的牙齒,叫出了聲。
幾個婦女全上手,水月的上衣完全被撕碎,又把她按在地上,逮住她的四肢,不讓她有力氣站起來。這就使那奶子那胸脯,展覽在了陽光下。圍觀的人們就往前擠,人們終於親眼看到,他們的李書記生活過戰鬥過和停止呼吸的地方了。
李永生開始去撕水月的褲子。水月伸手去護,手又被別人逮著,隻得不斷地扭動身子,把兩條腿緊緊地夾在一起,企圖保衛她的羞恥。但是,她失敗了。兩條腿被人家強行分開,幾隻手用力抓住褲了一撕,就撕開扯了下來。秀花趁機會又扒掉了水月的紅褲頭,往旁邊一扔,完了,女必的全部隱秘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這時候圍觀的人群轟了一下,馬上又靜下來。
院子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越來越多,裏裏外外,水泄不通。還有人上了牆,站在牆頭上的人們為了保持平衡,一個人扶著一個人的肩膀。還有的人上了樹,坐在樹杈上,一手抓著樹枝,一手夾著煙卷,那煙卷還在徐徐繚繞著一縷縷青煙。幾百個鄉親圍觀這一幕酷刑,一動不動,出奇地安靜。
這就是鄉下人。他們在興奮地觀看著李有的人怎麼樣報仇雪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傳統的倫理道德支配著鄉下人的觀念,他們也覺得這女人勾引了人家男人,應該受到這種懲罰。人們看到,在春在的陽光下,李家的人如同活剝皮那樣剝去了水月的一件件衣裳,這女人就像隻被剝皮的活兔在地上掙紮著滾動。幾雙手在這白亮亮的身子上,又打又擰又捏又掐,這身子便發紅發青發紫,有幾處滲出了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人們一動不動地看著,男人們好像還飽著眼福,感覺跟著李家人的手在遊走,產生著淫的筷感。
就這麼回事,李家的人在這個女人身上栽了,丟了大人,就要在這個女人身上報仇雪恨,找回他們失去的臉麵。這在山裏人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從上午十點鍾開始到十二鍾為止,僅僅在院子裏,李家人對水月的折磨就持續了兩個小時。李家的年輕男女們一窩蜂揪住水月動手動腳時,李洪恩的老伴一直冷冷的看著,不動聲色。等到已經把水月打得亂叫亂喊時,她才走出來,發出命令一般發一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