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袁柳恨的滿眼通紅,像是發怒的公牛。

但他卻始終沒有走進大榆樹的樹蔭中,更沒有衝動的跑過來打我。怨恨的盯著我許久,突然深吸一口氣:“你給我記住,哼,就算校規弄不死你這個雜種,老子也要你走不出這所學校!”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的嘴巴很惡毒哦!”依依臉上帶笑的看著我。

“彼此彼此。”我滿臉無所謂,“你嘴巴比我香不到哪裏去,不覺得對自己的愛慕者太殘忍了嗎?”

“女孩子原本就是這樣的生物,充滿矛盾,但是在不喜歡的人身上,從來不投注時間,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依依笑的很開心,但那開心的笑容中,似乎如有若無的隱藏著什麼。

我們倆隻見有些冷場,她看了看手表,輕聲道:“準時到。”

我點了點頭,她便領著自己的老社員走了。

張國風和宋茅惺惺相惜,臨走的時候還一副舍不得的模樣,就像我們生生分割開了一對熱戀情人似的,看得人惡心到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你們在聊些什麼?”我好奇的問。

“切,不過就是男人的那些事情罷了。”張國風回答的很臭屁,“老大,你在和大姐大聊啥啊?”

我皺眉:“怎麼你叫她大姐大?”

“老大的女人不叫大姐大叫啥?”

我大叫冤枉:“什麼時候她變我女人了。”

“別以為我這人隻會打架吸毒,怎麼說也是白道黑道都混過,看人也是一個準。”張國風很是嗤之以鼻,“你和那女人明明就是一見鍾情嘛,不然她握你手幹嘛。剛才你還替她出頭呢。老大,人不能這麼不厚道哦,什麼時候把嫂子正式引薦一下!”

暈了,完全暈了。和這家夥說話才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得了,自己也懶得解釋。

我輕輕的握著依依撫摸過的右手,手掌上依稀還殘留著她細膩柔滑的觸♪感。腦中卻牢牢記著一行字:晚上十一點半,這棵樹下集合。

這是依依傳遞給我的信息。

我大概能夠猜測,她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了。

第七章 夜逃

又是一個小故事,一天動物園管理員發現袋鼠從籠子裏跑出來了,於是開會討論,一致認為是籠子的高度過低。所以他們決定將籠子的高度由原來的十米加高到二十米。結果第二天他們發現袋鼠還是跑到外麵來,所以他們又決定再將高度加高到三十米。

沒想到隔天居然又看到袋鼠全跑到外麵,於是管理員們大為緊張,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將籠子的高度加高到一百米。

一天,長頸鹿和幾隻袋鼠們在閑聊。

“你們看,這些人會不會再繼續加高你們的籠子?”長頸鹿問。

“很難說。”袋鼠說:“如果他們再繼續忘記關門的話!”

這個故事告訴了世人,事有“本末”、“輕重”、“緩急”,關門是本,加高籠子是末,舍本而逐末,當然就不得要領了。

所以做一件事情,首先要分析事情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認清事情的“本末”、“輕重”、“緩急”,然後從重要的方麵下手。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則。誠然,自己一輩子的準則有無數個,但就現在這個詭異的學校而言,認清楚“本末”是最重要的,否則計劃再好,也猶如不斷加高的籠子,不管增到多高,如果籠子門忘關的話,袋鼠依然還是會跑出來。

有人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可在這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方,隻要錯了一步,就會全軍覆沒,永無翻身的可能了!

下午的課是在教學樓103教室上的,一個班級隻有二十來人,上的是數學課。不過這次校規並沒有出現,老師也是上完課就匆匆走人了。

下午六點整吃晚飯,休息三十分鍾後便是晚自習。一直到九點半才自由回到臥室睡覺。

總的來說似乎是很寬鬆的環境,可每個人都陰沉著臉孔,不像一般的學校那麼有生氣。課間休息的十分鍾也並沒有人嬉笑打鬧,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仿佛腦袋中那根因為死亡而緊張的早已經繃緊的弦,稍微禁受任何一點刺激都會斷掉。

相信在這裏待久了,就算神經超級強悍的我,也是受不了的吧。

寢室中,果然是四十多個人住在同一個房間,剛開始我還有些拘謹,但看到每個人都一副麻木的樣子,也釋然了。

每個人在宿舍的床位,和早晨考語文的座位一模一樣。依依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臉上帶著笑容的衝我揮揮手,甜甜的笑著。

袁柳也離我很近,他的床位就在依依的右邊。這個感情受傷者用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神狠狠瞪我,視線凝練而惡毒。

我禮貌的衝他點點頭,回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對於討厭的人,本人一貫的原則就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根本不吝嗇在某人傷口上灑鹽巴。

九點五十分,宿舍燈熄滅了。

在壓抑的環境中,晚上十一點二十分終於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