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燈火，唯有一處，纏住了卓寧謙的視線，攥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站在陽台上，目光所及之處，正是與他的房子相對的顧葉所租的房子。當然，這並非什麼偶然，而是他故意為之。
畢竟想要掌握一個人的動向，總歸還是要花費點兒心思的，不是嗎？
視線掠過對麵擺滿盆栽的陽台，透過擦得透亮的玻璃窗，隱約間，可窺見客廳裏走動的人影。
隻是，當一道本不該出現在客廳的身影，突兀地鑽進卓寧謙的眸子裏時，他抓在欄杆上的手指，忽得攥緊，黛色的血管微微向皮膚表麵上凸起，可見用力之大。
掩藏在金邊眼鏡後的眼睛，倏地半闔起來，下垂的眼角，雕刻出讓人看不懂的弧度。
半晌，隻聽他沒有情緒地呢喃道：“啊呀！真是讓人火大啊！好好的品茶興致都沒有了呢！”
輕聲呢喃一句之後，他又盯著對麵的客廳看了很長時間，直到眼睛盯得有些酸澀，他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視線，轉身走到圓桌邊坐下。
指尖輕輕地上觸碰茶杯，水溫儼然已涼。
卓寧謙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伸手一揮，茶杯掉地，應聲而碎。原本窩在陽台上打瞌睡的小奶狗，受驚地跳起，發出怯怯的嘰嚀聲。
“鹽巴，快過來，讓我抱抱。”卓寧謙傾下身，朝小奶狗拍了拍手，溫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再不過來，我就要生氣了。”
小奶狗大概是沒有聽出主人的警告，很幹脆地扭身，邁著四根小短腿跑了。
卓寧謙：“……”
小奶狗回頭，“汪汪汪。”
卓寧謙微微抬起下顎，下巴與脖頸拉伸出相對淩厲的弧度，他單手插進口袋裏，踩著優雅的步子，一點一點地靠近小奶狗。
小奶狗似乎察覺到了危險，想逃跑，但是眼前的玻璃門卻關的嚴嚴實實的，它根本就沒有能力扒開，隻能無助地軟軟叫著：“汪汪汪。”
走到小奶狗身邊的卓寧謙，不慌不忙地抬起大掌，用力地揮下，就在小奶狗害怕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不屑地嗤笑一聲，輕輕鬆鬆地推開玻璃門朝客廳走去。
邊走邊用溫潤的腔調說道：“很好，今晚本來想給你一個雞爪啃啃的，既然你這麼不識相，那就算了，我自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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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了個溫水澡的衛言哲，接過顧葉從門縫裏塞進來的睡衣之後，盯著手中那粉嫩嫩的東西看了半晌，也沒有穿上去的勇氣。
“衛言哲，穿個睡衣而已，需要那麼長時間嗎？”顧葉環著雙臂，一臉壞笑地依靠在洗浴間的房門旁，叫你這個臭小孩兒調戲本姑娘，哼，終於逮著機會惡搞回去了。
“老師，你……你還有其他的睡衣嗎？”衛言哲抿了抿唇瓣，繃著臉皮小聲地問道。
顧葉掩著嘴笑了笑，隻是到底沒敢笑出聲，“你也知道，老師窮，衣櫃裏的衣服也就那麼兩件，能給你翻出來一件睡衣，就很不錯了，你就不要挑三揀四的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快出來吧！我煲了皮蛋瘦肉粥，趁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