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運作著……爸爸就站在我身邊,強忍著悲痛,顧作鎮定,但我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唞。

他的內心在哭泣,我知道他此時痛苦極了。沒有什麼能使我平靜下來,除非我悲傷的死去。模糊的視線讓我看到了童年,在繈褓之中,媽媽悠晃我入睡的樣子…

…哀悼者的慰藉令我愈加傷感起來,唏噓不止。

綿綿悠長的一曲哀樂過後,媽媽被幾個身著白掛人推了出去,當媽媽冰冷的麵容最後劃過視線的時候,淚水再次潮漲。我知道,媽媽即將在烈火中化作一屢青煙遠渡重霄,與我陰陽相隔……我是那樣無助,隻是僵直地矗立著,淚眼模糊地看著媽媽被抬上運屍台,漸漸消逝在火眼四射的葬爐裏麵。

爸爸讓我為媽媽選一個骨灰盒,可惜都是木製,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為媽媽選一個金碧輝煌的。金錢的難買舒適,媽媽不喜歡太過奢華。我一眼看中了那個“檀香逸世”,雖然很貴,但我想媽媽是不會埋怨我的。媽媽被葬在了一個廓落的陵園裏。挺聳的異樹,爛熳的百花,噦噦泠泠,媽媽會喜歡的。我相信,媽媽將在暗中庇佑我們;我相信,這樣的夜幕不會再次來臨。

經曆了這難挨的一天,終於回到了家裏。身心疲憊地倒在床上,含著還未蒸逝的淚昏睡過去。夢裏,我見到了媽媽,不知為什麼我不感靠近她,她隻是重複著說,“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去找那張紙條——”

“媽媽——”夢囈著驚醒過來,麵對的卻是死寂漆黑的夜。簌簌的風在敲打著寒窗,像在哀求放它進來。饑渴糾纏著我,我摸黑走到飲水機旁,咕嚕咕嚕地想喝死在那兒。

媽媽……

清晨爸爸叫醒我,“遙佳,爸去上班,你中午自己到外麵買點東西吃吧。

你這孩子,昨天怎麼睡在飲水機那兒了?“

“我不知道啊。爸,你不休息兩天啊?”我迷糊著。

“不了。別惹事兒,我走了。”

爸爸走後,我又昏睡過去。直到敲門聲響起。

我暈暈忽忽穿著秋衣褲就去開門。是雪盈。

“這麼早啊。”

“早?都十二點半了!你沒吃飯呢吧,我買了菜,我去給你做。”

“不用了雪盈,我不想吃,真的不想吃。我很累,我隻想睡覺。”

“那你去睡吧,我做完叫你一起吃。”

她全然不介意我此時的淡漠。我承認,她是救治我身心頹廢的唯一解藥。

我眯著眼,並沒有再次睡去。我在等待,等著雪盈做好飯後過來叫我;我在想象,過一會兒要裝作怎樣冷漠得沒有食欲,然後她又怎樣溫柔地安撫我;我太想有一個人安慰一下我,所以我要刻意地去做作。我想象的恰好相反。

她不喜歡我這頹廢的樣子,所以她厲聲厲色的說:“愛吃不吃,餓死拉倒!”

然後氣都都地給我她的背影。我從後麵樓住她的腰,抑製不住情感痛哭起來。

她回過身子,擦拭著我不斷湧出的淚水。她哭了,她心疼我這個樣子。

以後的每一天中午和晚上她都會抽時間來我這兒,我給了她一把房間的鑰匙,我想吃什麼她就買來。她做飯我們一起吃,似渾然一家。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重複做同樣一個夢:遙佳,去找那張紙條——我幾乎翻遍了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紙條。恍然間,我模糊記得,媽媽出事那天,她的床頭好象是有一張紙條。可我把床底也翻了一遍,怎麼也找不著。

是不是爸爸收拾屋子仍了呢?我想到了最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