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賴科和幕邊回到了客房。房間裏的溫度比剛才還低,兩人立刻點著了取暖用的煤油爐。

幕邊坐在爐旁,用凍得冰涼的手指迎著那裏麵送出的陣陣暖風:“道桐一好像挺願意配合我們。那我們可以走下一步棋了。”

“那叫願意配合?”賴科躺在床上,冷笑道,“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就好好在這裏躺著,”幕邊冷然看著他道,“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裏消磨時光。”說著,他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喂,你等等!好了,好了,我也去。保護高貴的偵探先生不受傷害,可是我的職責。”賴科故意做出一副順從姿態,翻身跳下了床。

兩人再次回到玄關大廳時,城間依然還在那裏。她正在給花瓶換水。花瓶裏插著一把火紅的玫瑰。雖未免和季節不符,卻反而跟這座“斷頭台城”顯得很是協調。

城間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正準備離開時,又被幕邊給叫住了:“你要去七村那裏?”

“啊,對。”城間有些吃驚地回過了頭。

“那正好,給我們帶路吧!”

聽到幕邊的命令,城間怯怯點了點頭,領著兩人朝走廊走去。

走廊盡頭,一扇普通的門前,城間停住腳步,敲了敲門。內側傳出了七村的聲音。猶豫片刻後,城間輕輕推開了門。

“啊,小夜!”七村正要迎上,忽發現了她身後的賴科和幕邊,臉色頓時一沉,不耐煩道,“幹嘛又帶來兩個礙事的家夥呀!嗯,算了。這麼晚了,你們有何貴幹?”

七村眯縫著那雙獨特的丹鳳眼,瞅著賴科和幕邊。她肩頭披著的黑發尚未全幹,就算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和城間的傭人服裝不同,她已經換了一件不太像是睡衣的黑色長袖連衣裙。應該還沒打算睡覺吧,賴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

七村的房間裏,到處都堆滿了書——四周的書架上、床上,還有地上。也許是這個緣故,整個房間顯得與客房一樣狹窄。七村的書雖以小說居多,但也有許多學術方麵的書籍。

“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不,小夜。你就待在那裏。”七村叫住了正準備退出去的城間,“請問兩位偵探先生,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偵探有事,那就是訊問。”幕邊從旁邊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蹺起二郎腿,“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工作的?”

“你真是偵探?”七村沒有回答幕邊的問題,而是用詫異的眼光打量著他,“主人能允許你們進來,說明你們一定有些來曆。但你的模樣跟偵探差太遠了吧?別說談不上健壯,簡直就像個玩偶似的,如此弱不禁風,能和凶手搏鬥嗎?”

“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人說話真不客氣。嗯,好吧。”七村把雙手抱在胸`前,像應付差事似的答道,“我是三年前,小夜大概是一年半之前。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不,大偵探?”

“如此說來,道桐久一郎死的時候,你們都在這裏?”

“是又如何?你心裏又多了個嫌疑人?”

“不是一個,是你和城間兩個。”聽了幕邊的話,城間頓時跳了起來。

“沒關係,小夜。你有不在場證明。”

“這個問題,我稍後再問。剛才,道桐一給我們看了那份記錄認證數據的表格。你先回答我,除了記在上麵的人,沒有其他人住在‘斷頭台城’了,是不是?”同樣的問題,幕邊剛才也問過道桐一。對不同的人反複詢問同一個問題,看來他是要一步步逼近凶手了。

“據我所知,沒有,就算有,因為不能通過認證裝置,所以行動會受到很大限製。不過,‘斷頭台城’這個詞,真的好久都沒聽到過了。住在這裏的人,都不會用這個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