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外麵已是風雪大作。漆黑的夜色雖昏暗依舊,卻更襯出雪色蒼白。逾膝的積雪使人幾乎無法邁步,刺骨的寒風呼嘯不停,仿佛要撕裂肌膚。雪片狂舞著,肆虐著,像是對賴科進行譴責。
按照幕邊的指示,賴科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焚燒爐走去。那裏究竟會有什麼?不知道。但無論如何,必須先跟他們會合。狂風暴雪裏,他總算隱約看到了焚燒爐的煙囪。
好不容易來到焚燒爐前,四周卻杳無人影。賴科發現爐旁的雪地裏豎著一根棍子,不禁用手拔起,卻是一把斧頭。是幕邊擅自從收藏室裏拿出來的那把斧頭。沒準能防身------賴科心想。但是,若真的麵對那個疑似凶手的女人的話,他會朝著她猛然一掄麼?#思#兔#在#線#閱#讀#
漫天的雪片偶爾沾到斧刃,瞬息間就融成了水滴,墜向腳底。寒風中,賴科緊緊握著斧頭,等待著幕邊和“小雪”。他能察覺到指尖的顫動------因寒冷,複因恐懼;因興奮,更因孤獨!
各種感情交錯複雜的結果,就是顫唞不休。
皚皚的白雪之中,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小雪”!
“不要緊吧?”賴科蹣跚迎上。“小雪”的皮膚,白皙得就像是被周圍的白雪融化,從連衣裙破爛不堪的袖口中露出,而那身連衣裙則顯得有些異常……
又是一身紅色。是一身讓賴科深惡痛絕又漸漸順眼的紅色。
血跡。
“出什麼事了?你受傷了?”
“不……這是幕邊先生的血。”“小雪”用極其微弱的聲音答道。
“……幕邊的?”
“他被刺到了……被刺了好幾刀,好幾刀……”
“他人呢?”賴科用雙手使勁握住“小雪”的胳膊,追問道。
“不知道。他讓我別管他,到你這裏來……”
“刺他的是誰?”
“是阿悠姐姐。”
道桐悠。
看守!
“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但幕邊先生……”“小雪”像是使完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坐雪地,“他讓我們把煙囪推到。”
“煙囪?”賴科抬頭望了望那根高高立在焚化爐頂上的煙囪。底部像是被挖過一樣,露出了一些被腐蝕的鋼筋,而且很多都被砍斷了。
這一定是幕邊幹的。賴科總算領悟了他的意圖——把煙囪朝牆壁的方向推到,搭在牆上做橋梁,順著這座橋就能翻過圍牆!為了這個,幕邊肯定曾用這把斧子反複砍向煙囪。在雪中做這個台階,是不會被凶手察覺到的最好的掩護。
“‘小雪’,這下能出去了!”賴科翻身躍上焚燒爐的屋頂,用腳掃除厚厚的積雪。然後,就像對待所有可憎的東西和可惡的人一樣,照準幕邊看過的痕跡,拚全力掄斧。
刹那間,破碎的水泥片,生鏽的鐵屑齊齊迸出。因幕邊事先做了大半工作,原本需要大量時間的事情很快就接近收尾。最後,賴科拚命推它,隻見那又粗又高的家夥微微開始傾斜,一直保持著的垂直姿態漸失平衡,而後就隨著一聲呻[yín]般的悶響,轟然倒下。
當賴科緩過神來的時候,煙囪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圍牆上端。本就陳舊不堪的軀幹,因撞擊牆壁時的衝擊,又添了幾處裂痕。
“成功了!”賴科仰視著這個像是通往雪色夜空的橋梁。
然後,尚不是出去的時候。
賴科跳下屋頂,從附近的深雪中刨出那個裝有道桐二她們拚死搜集來的武器的塑料袋。
“你在這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