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圍的不光是她吧?”賴科好像有些不安。
“無所謂,反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吧。”
“離開?怎麼離開?”
“我都準備好了。沒有異議的話,我們這就走吧——趁著下一個犧牲者尚未出現。”
“但我始終弄不明白。”羅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盯著會客室中的斷頭台和被它擒獲的那個玩偶,“這玩偶是……”
賴科起身從背後繞過羅莎,走近斷頭台。那是個很普通的陶瓷玩偶,乍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阿悠為何要殺這麼多人?倘若她是凶手,而且還活著的話……這玩偶又是指誰?數字對不上!”羅莎走上去,彎下了腰。
此時,一種從未聽過的怪響振動了整個房間。聲音雖小,卻異常刺耳。
賴科倏然環視了一下四周。
出事了嗎?
刹那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眼前驀然有一塊牆壁落下。
鮮血頓時四濺。
羅莎的頭顱滾落一旁。
賴科強忍著劇烈的暈眩和耳鳴,拚命向後退去,極力想要搞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從會客室的屋頂上落下了一塊牆壁,恰好壓斷了羅莎的脖頸。
牆壁?
恰好?
不!
那是斷頭台!
是突然切下的巨大的斷頭台!
跟以往成四十五度角的刀刃不同,那刀刃竟完全和地麵垂直!
斷頭台的一部分被羅莎的血染得通紅。那一個瞬間就失去了生命的頭顱,兀自不停翻動著眼皮。
羅莎死了。既非事故,又非偶然。是對方蓄意要她的頭,是腳下的玩偶引誘她去的。就像要處決對它追根究底的所有人。
又多了一個冤魂。
人的性命就像碎紙,被任意撕割著。
恰如“小雪“所言,若把他們都當成被肢解的玩偶,或許反而會心安理得。
當成被肢解的玩偶。
賴科看著眼前的慘狀,腦海裏清楚湧現出了一年前道桐久一郎被殺的現場。很明顯,屍體旁的“獵頭玩偶”肯定是用來飲用死者的——是斷頭台的台架。道桐正是被這巨大的斷頭台葬送了性命。
這陷阱是誰設的?
“幕邊!‘小雪’你們沒事吧?”斷頭台橫斷整個房間,隔開了賴科和彼端的幕邊,“小雪”。
“我們都沒事!”幕邊說道,“你小心點!凶手一定在哪裏看著我們。”
從斷頭台落下的時機來看,凶手肯定就在附近監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或許,連談話的內容都聽得一清二楚。
“快到焚燒爐那裏去!”幕邊喊道,“我們兩個馬上過去。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你們也要小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賴科忽然感到一種極度的恐懼和不安。做不到,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像幕邊他們那樣,能把靈魂同化成玩偶。
賴科全速跑到玄關,把手伸進靜脈認證的凹口,但門打不開了。把整個裝置從凹口裏拔出來一看,原來線路被剪斷了。
手動開關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但要打開它似乎不太簡單。賴科放棄了從門出去的念頭,立即開始尋覓合適的窗戶。環視一周,廳內除了門,就隻有牆了,所以他便朝著最保險的房間跑去——他和幕邊暫住的那間客房。
客房依然保持著早上的狀態,行李原封不動地放著。以防萬一,賴科從行李中取出便攜式急救箱,從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