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習慣,還不如當個跟師父一樣的人,單純的多。”
正說著話,董玲和曾婷回來了。曾婷看見我手上的破書,一把奪過去,“你還會看書啊,還真不得了,王律師,我問你,你們真的是大學同學麼,我看他的文化,比我還不如,我至少還讀了衛校。”
我是無語了。
我對王八說:“看不懂就算了,順其自然,這次欠你人情,有什麼忙,我一定幫。”
我後來非常後悔這麼大方,把話給說滿了,下不來台。
曾婷看著書,竟然跟著書上的字念起來,我和王八開始也沒在意。可是曾婷念了好長一段,還沒停。
王八就注意到了蹊蹺:“婷婷,你會認這本書上的字。”
“唉呀,這是我那個老爸老家的方言麼,用差不多的漢字讀音寫下來了,瘋子沒跟你說嗎,我老爸是常德人。”
我和王八一聽,更奇怪了。
“你在瞎說些什麼,這上麵還有三分之一的字,連王八都不認得,你怎麼認得。”我要把書扯過來,免得曾婷胡說八道。
曾婷哈哈笑著說:“你們肯定不認識撒,這是女字。”
這句話一說,我和王八都明白了。女字,怪不得,我和王八認不得。
“你怎麼會看女字的?”王八問道。
“在老爸老家,女人都會認女字啊,我小時候,婆婆教過我的,比語文書上的漢字簡單多了。不過,你們男人的確是看不懂。”
女字,中國南方存在的一種特殊文字,湖南江西都常見,就是在女性中代代相傳一種文字。很多考察民間文化的學者,都對這個事情很了解。電視上都說過。
我和王八聽說過,可沒見過。
第98節
2010-7-61:13:00
曾婷看見我和王八都對這本書上的女字感興趣,人來瘋(宜昌方言:表現欲)犯了,對我們說道:“我老家的方言,你們肯定聽不懂,我翻譯給你們聽。”
曾婷就開始念起來:“把丹砂塞進亡人的鼻孔裏,再用銀針戳人中和百彙兩個穴道,不能見血……”
“停……停……”我打斷曾婷,“你就別扯瞎話了。”
“怎麼啦,”曾婷問道。
“這是本古書呢,你會文言文嗎。”
“可是……”曾婷委屈的說:“這書上就是這麼寫的啊。”
“瘋子,你別搗亂,讓婷婷再念一段。”王八說道。
婷婷接著念:“……亡人回魂後,若不起來,可用酒灌入喉嚨……如是,喜神可站立……符貼必貼於印堂上七分……”
婷婷不念了,把書一扔,嚇的厲害“這是本邪書,專門教人趕屍的。”
“你知道趕屍?”王八問道。
“是啊,我知道,我老家的人都知道。”曾婷有點害怕了,“我爸爸老家的村子外還有個房子,平時也不住人,我有次去玩,就看見幾個死人站在裏麵……後來才知道那房子是專門給趕屍人留宿的……瘋子!你們打聽這些東西幹嘛?”
我有點相信曾婷沒有騙人了。
吃了飯,我們四個人走到外麵,兩個女孩子現在親熱的不得了。要去解放路逛服裝市場,還要買發夾,挨著致祥路一家門麵一家門麵的逛,我和王八懶得進去,就坐在路口,等著她們。
我問王八,“你也相信婷婷說的,這本書是教你趕屍的嗎?”
“絕對是的。”王八拿出書翻了翻古書,說道:“師父給的,應該不會有錯。”
“那你怎麼來解釋,婷婷念出的那些話,太口語化了,太直白,和這本書的文字不相符。”
“我認為正好相反。”王八說道:“趕屍匠都是湘西的大山中的農民出身,有那個學富五車的人去趕屍呢,所以這本書就是從前的趕屍匠寫的。就按照方言和口語寫下來的。”
“哈哈,你別太肯定。”我笑起來,“我倒是認識一個學問很高的人,去學趕屍。”
王八興奮的問道:“你認識?在那裏,帶我去引薦一下,你怎麼從來沒你聽說過。”
我看王八被我糊弄的團團轉,得意的說道:“這個人不就在我麵前嗎?”
“媽的,撩老子……”王八也笑了。
“還有個事情……”
不等我說完,王八就嗯了一聲:“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我和王八都在思考同一個事情:為什麼這本教趕屍的書,會有女字。難道是個女的寫的。可是趕屍匠最忌諱陰氣,女人陰氣重,不可能當趕屍匠。我和王八都被這個問題困擾。
我和王八討論了半天,都得不出結論。
董玲和曾婷逛好了,來找我們。我和王八也沒想出道理出來。
王八也不會問曾婷念書上的字了,他既然知道是湖南的方言,和女字,就有辦法看懂這本書。王八認得沙市荊州博物館一個賣門票的,其實是個民俗專家,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他們就認識。應該有辦法找人去認女字。至於湖南方言,找個湖南人就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