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藤浩子看到晚報的報導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起火案的地點全集中在她家半徑兩公裏以內的區域。哪天連自己家被縱火犯盯上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自治會組成了守望相助圑體,晚上都會輪流巡邏,不過縱火犯好像打算來個將計就計,不停犯下罪行。

她家是在十年前買下的透天厝,還剩下二十五年的貸款。要是真被人放火燒了,教人如何能忍受得了。就算有火災保險,重要的家具雜物也不在理賠範圍之內,屆時一家四口可要在寒冷的夜空下流浪街頭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就算沒有這些,她也有許多家務事需要煩心,浩子實在不想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十一點後丈夫回家了。

丈夫俊一郎比她大五歲,現年四十七。雖然他是中堅建設公司的總務課課長,不過現在是即使因不景氣被裁員也稀鬆平常的年代。每當丈夫宣告某人被解雇,回到家後,必定會抱怨工作上的種種。自己差不多快被炒魷魚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等盡說些讓裕子氣悶的話。

不過,更讓她頭痛的,卻是兒子的問題。大輔自從髙中入學後,忽然就拒絕再到學校上課,現在他十八歲了,卻還是成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起因在於被欺負。浩子雖然曾和校方進行交涉,無奈對方卻不把它當成一回事,丈夫也說高中又不是義務教育,不想念就別念了。冷淡的學校,以及對家庭毫無理解、毫不關心的丈夫。就算她想強勢勸告兒子,不過對於一個體力比自己強的對象,很有討能會被反過來暴力相向,結果也隻好由得他去了。

浩子將做好的三餐放在房間前麵,兒子吃完以後,會將空的碗筷放在走廊上頭。不管是潮濕的梅雨季、酷熱的盛複,或是寒冷的冬天,不過是同樣一件事的不斷重複。

二年來,隻有在兒子上廁所時才能見到他幾次而。他會在家人就寢後淋浴,好像連澡也不泡了。浩子隻能憑樣子來判斷兒子在不在家。隻要坐在客應,就能聽到天花板溥來的腳步聲。

兒子隻和妹妹美穗說話。丈夫從頭到尾隻會說“隨他去”。唉唉,自己都已經這麼盡心盡力了,可是丈夫兒子卻照樣我行我素。

唯有和高中一年級的女兒美穗相處時,氣氛才顯得融洽。美穗和哥哥不一樣,是個率直的優等生,高中聯考時也沒讓雙親操心,硬是擠進公立高中的窄門。美穗既體貼又溫柔,是浩子傾倒滿腹牢騷的情緒垃圾桶。

“最近你有沒有見到大輔?”

浩子在那天晚飯時,問了美穗一下。

“完全沒有。”

美穗搖搖頭。

“天氣這麼冷,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冒。”

大輔的房問裏有電暖爐,不知他是如何使用的。美穗好像偷看過大輔的房問好幾次,聽說房問內堆滿了漫畫和錄影帶。一想到過熱的暖爐很有可能燒到書本,浩子就在意得不得了。尤其現在天氣這麼幹燥,更是教人擔心。

“可是。”

美穗的言詞閃爍。

“怎麼了?”

發現女兒的臉上越過一絲黑影,浩子的胸口湧現些許不安。

“哥哥不是一天到晚都關在房間裏喔。”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想說。”

美穗的語氣含糊,漆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拜托你跟我說吧。媽媽很擔心耶!”

浩子的語氣堅定。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