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森田理解了武司所言。
“我今天本來就是要來裝玻璃窗的,也有現成的玻璃放在車子上。對我來說隻是稍微變更一下作業的流程罷了。我想既然來了就順便幫一下忙。況且房子蓋好兩年內還有售後服務。”武司張望了一下玄關,問道:“這房子才剛蓋好不到兩年吧?”
“嗯,才一年半。”
“那應該沒問題。”
“真的可以幫我重新裝玻璃嗎?那真是幫了我大忙呢!”
森田恢複辦公室裏那種事務性的語調,一副人家幫他做事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
武司表示要回車上拿玻璃過來,便走出玄關隨手將大門關上後,整個身體靠在門上,喘了一口氣。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他已經先將玻璃切割成N公司的規格,如果能夠順利地裝上去就好了……
就好比父母親擔心嫁出去的女兒的心情一般,武司幾乎沒有辦法冷靜下來過口子。自從他去拜訪過森田家之後,腦海裏一直忘不了那塊他親手裝上去的玻璃。每天一到午休時間,閑得發慌似的村鬆總是在桌上把玩著棒球。但對接球這種每日必做之事反而有些不悅而冷漠無視。至那個禮拜快結束的那幾天,午休時間已不見村鬆的蹤影。
增加了幾件車站前新大樓建設的案子進來,讓武司身邊充滿了朝氣。從去年年尾到今年年初,公司一直都是處於開店休業的狀態。有了新的案子,武司一方麵感到高興,另一方麵也讓他有充分的理由埋頭工作之中。
即便與客戶商談到深夜,武司也不覺得辛苦,反而還有一種被解救的感覺。每天過的都是回家泡澡、泡完澡就上床睡覺的生活。一直到三月聽到那個聲音之前,武司過著日複一日忙碌的生活。
那一天是個像五月充滿陽光、暖烘烘的周末。武司陪著很久沒有一塊出門的老婆去買東西。
在被拖至購物中心內繞了一圈後,最後逛到了食品賣場。
武司兩手抱著購物袋,坐在電梯旁的椅子上稍作休息。眼前盡是川流不息、全家人一起出遊的景象。
“真是累人”武司一邊想著,一邊發呆,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裏傳來那股香水味。
他環顧四周,並沒有化妝品賣場的蹤影。不知不覺中,他開始捜尋起溫子的身影。
其實不管到哪裏,空氣中彌漫著香水味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這個時代還有誰不用香水的,即便是男人也很享受擦香水的樂趣。不過武司深信自己隻對力香水有種特殊的感受。但是武司留意到最近這幾天,他並沒有把溫子放在心上,感到些許的內疚。
所以當武司那天晚上看見站在枕頭邊的溫子,心裏對著溫子道歉。
溫子溫柔地搖搖頭。
不知怎麼地,武司覺得今天好像有種特別的感覺。他從棉被中衝了出來,走進溫子的房問裏。武司輕輕地掀開天藍色的羽毛被並鑽了進去,彷佛溫子就睡在一旁般地躺在床的一側。武司一閉上眼,隨即一陣睡意輕輕襲來,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武司回到了溫子生前所處的情境裏。腳邊的照明散發出的昏暗燈光,在白色的牆壁上隱隱約約地反射出一個人影。他轉頭一看,是森田猙獰的臉孔。森田從紙袋裏拿出透明的玻璃瓶,打開瓶蓋將瓶子中像水的液體灑在床上,房裏馬上充痄著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溫子微微地張開眼睛,卻無法開口說話,身體也像是被冰罾砠來般動彈不得。
我一定要起來……我得趕緊下床走出這個房間。
溫子心裏想了好幾次,身體卻始終使不上力,她覺得全身的骨頭好像快要溶化。她突然記起來,睡覺前她被這個男人灌了酒。可是,酒裏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