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住湧上胸口的惡心勁兒,問道:“行不行啊?”
“當然……不行!”他拖長語調,挑著尾音幹脆利落地答道。
孫子!遲早有我收拾你的一天!我壓著心頭的怒火,起腳轉身。
“去哪兒啊?”他又加了一句。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回病房,還能去哪兒!”
“你這樣穿著病服怎麼出去啊?去保管室那兒換衣服,趁著中午休息時間我可以陪你出去一趟。”
“啊?”我一愣,“不是……要辦手續的嗎?”
“有我陪著你就不用。”
“哦……”
我換好了衣服,蕭白也脫下白大褂,陪我去簽字領了我的錢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鐵門,我渾身一輕,終於看懂了瘦子那個一溜煙跑走的背影,那是自由的味道。蕭白脫下白大褂,也顯得年輕了許多。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臉一下舒展開來,似乎一瞬放下了許多負擔。
他看了我一眼,“先去哪兒?我隻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哦。”
“先去蛋糕店訂蛋糕吧,然後再去挑禮物,回來正好領蛋糕。”我答。
他賤兮兮地笑了笑,“你考慮得還挺周全。”
能出來我心情極好,他的賤笑我也就忍了,沒再搭理他,朝最近的一家蛋糕店走去。我第一次發現這喧囂的城市如此有魅力,我就像一個剛進城的農民,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汽車、擁擠的人群、高樓、林立的小店……這一切如此熟悉,久違的熟悉。我發現這個城市變美了,比兩個多月前美得多。也可能不是城市變了,而是我看待事物的眼光變了。
“公交車來了!”他說。
“走著去吧,我想走走。”我說。
蕭白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後,盯著我微笑。
走了十幾分鍾,我們來到了最近的一家蛋糕店,定了一個大型的巧克力蛋糕。雨默喜歡吃巧克力,我知道。
買個大點的蛋糕到時可以分給同房的病人,雨默的人緣會好得多,她後麵的日子也會快樂得多。其實我挺會替別人考慮的,這點蕭白倒是真沒看錯我。交了定金,也寫好了準備畫在蛋糕上的祝福語,下一步該去挑禮物了。
該挑什麼禮物好呢?雨默會喜歡什麼樣的禮物?我思索著。
“先買花吧。”蕭白道。
你明白我為什麼討厭他了吧,和這種人在一起,你的隱私權形同虛設。
我給了他一個厭惡的眼神。就在這時候,一聲尖叫聲傳來:“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蕭白幾乎是下意識地立馬轉身向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就像聽到指揮官命令的士兵,沒有一絲遲疑,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反應。
我也跟著他一同向店外跑去,不過在跑出店外的那一刻我的辯證唯物主義再次發作:這似乎是電影裏演爛的橋段,正好有人出事,正好有個醫生。然後醫生成功救人,欣欣然地接受嘉獎,圍觀的人群熱烈鼓掌。故事到此結束,醫生的背影在鏡頭麵前逐漸放大,放大,最後拍到他毅然的眼神,他輕描淡寫地說上一句——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種橋段我都看膩了,這次又有什麼不同?
第六章 蕭白的世界(2)
果然,店外十幾米處已經圍了一圈黑壓壓的人群,近到身前時蕭白大喊一聲:“讓開!我是醫生!”
人圈馬上就自動閃出了一個缺口,蕭白如離弦之箭,直達目標。
一個母親半蹲在地,懷中抱著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