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猜不透大壯的心思,也隻好慢慢的與他周旋了。她可沒那麼傻,大壯是個什麼人她早就摸的清清楚楚了,要說他這麼變了性子,翠丫肯定是不信的,躺了一會兒,翠丫感覺渾身都疼,小日子來了疼,這下更被她娘打的滿身是傷,坐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家還有個親戚,這下倒是可以在她那裏避一避,好歹等養好了傷,月事過了再說。
打定主意,翠丫便開始收拾包袱,拿著自己的兩身衣服,還有些生活用品,瞥到衣櫃裏上次沒用完的藥粉,她想也沒想的就塞到自己的包袱裏,拿著包袱便要出門。大壯在院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麼,瞧見翠丫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皺著眉頭問:“姐,你這是要去哪?”翠丫身體一僵,把包袱往身後藏了藏,說:“我,沒去哪啊!”
大壯直直起身,朝翠丫走去,一把便拉過了她身後的包袱,翠丫渾身不自在,咬了咬唇說:“阿弟,我,我想去姑姑家修養幾天,這幾天身上不舒服,而且又滿身是傷,所以,所以”
“哪個姑姑?”大壯問,眼睛一直沒離開過翠丫的臉,她的驚慌,她的忐忑,他都盡收眼底。
翠丫見大壯這個樣子,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她忽然抬起頭笑著說:“就是那個住在隔壁村的孫梅姑姑啊,我很小的時候還到她家去玩過,長大之後就再沒去過了。”
大壯想起來這個嫁到鄰村的姑姑,的確是個很好的人,隻是這幾年聽說姑父病死了,她一個人卻始終不肯搬過來跟他們一起住,聽他娘平時在在家裏說的那個樣子,這個姑姑現在估計沒什麼正經人了,靠著村裏的那些男人過日子。一想到這裏,大壯的濃眉便擰了起來,他拉著翠丫的胳膊往回走,說:“不行,你不能去。”
翠丫一下子便驚得跳了起來,當然不肯跟他回房間了,臉色難看的說:“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這家裏哪個人是真的對我好,如今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我身體好了,還不是要回來任你們磋磨,你們便都這樣把我不當人看。”說完竟一下子崩潰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人一般在最脆弱的時候,最經不起撩撥,那最後一道薄弱的防線崩塌之後便再也堅強不下去了,翠丫便是如此,她此刻正是滿心的絕望,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是不想過下去了。
大壯滿眼心疼的看著翠丫,心裏也被她這樣說的慚愧,他之前是太混蛋,從來沒有好好對她,讓她吃了不少苦,可是現在他已經決定要好好做人,好好對她了。
聽見翠丫哭的上起步接下去的,大壯強橫的將她拉了起來,柔聲說:“地上涼,你站好,我們好好說。”
翠丫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依舊不怎麼想理他。
看見翠丫低著頭,大壯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姐,我這是為你好,你知道姑姑現在在幹些什麼嗎?自從姑父死後她便成了村裏的暗娼,全靠著晚上和村裏男人廝混過日子,你說你這樣去我怎麼放的下心呢?”
聽了大壯的話,翠丫心裏一驚,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是聽說姑父死了,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姑姑是在做這個。現在想來不禁心驚,不過她一個弱女子要生活也不容易,這樣的確是生活所迫,她是不會相信那個小時候一直笑著給她糖吃的姑姑會自願的做這個的。翠丫倔強的說:“姑姑也是迫不得已的。”
“不管她是不是迫不得已,你現在去不安全。”大壯擰著眉頭說,手裏還緊緊捏著翠丫的包袱。
不可否認的,大壯說的確實是實話,可是翠丫想到之後幾天在這家裏待著會發生的事情,她便有些害怕,她現在又渾身是傷,明天肯定要晚睡的,要是起晚了又會被娘逮著一頓暴打。她在這個家向來都是這樣,拚死拚活的幹活,都隻能每天吃個半飽,要是再休息幾天,估計她得餓死,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會比現在更差。
打定主意,翠丫便一頭認定一定要去:“就算不安全也總比待在家裏強。”說完,翠丫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瘦弱的胳膊,語帶諷刺的說:“你看,我就今天晚起了一會兒便成了這樣,要是明天再起不來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呢!”
大壯感覺滿心羞愧,也沒有剛才那般強勢,放軟了語氣說:“那好吧,要不是姑姑家那麼亂,我早就想把你送過去了,不過現在你既然想去,我就送你過去,不過你要記住,晚上好好待在自己的房裏,不要到處亂跑。”說完,便看著翠丫讓她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