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兒她們高興了,安老爺可是不高興了,他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荊山,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荊山,可是偏偏荊山就是不上道,默默地站在邊上,等到安夫人站起來說:“好了大家都坐下吧,丫鬟們要上菜了,一家人就別這麼多禮了。”
荊山點頭,默默地挨著枚枚坐下了,安老爺不甘心的站在邊上,冷哼一聲,定定的看著荊山,荊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枚枚見到這個情景,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捏了荊山一把,荊山笑著看了枚枚一眼,並沒有說話。安夫人和安秀兒看著這一切,心底大安,她們在這之前的確還有些顧慮,可是看到這一切之後,心底都大安,這兩人確實是真的很配。
“枚枚啊,娘想跟你談談沈峰的事情。”幾個人正在吃,安秀兒忽然說道,幾個人都停下了筷子,隻有安夫人很淡定的繼續吃著,眼睛雖然看向這邊,可是眼底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安老爺則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安秀兒。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奇葩的事情了,哪個家裏人會支持一個訂了婚的姑娘去追求什麼所謂的心上人,還坐在一起堂而皇之的談論怎麼處理和訂了婚的未婚夫的事情!這簡直打破了安老爺的三觀,他長大了嘴巴,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還沒等安秀兒說話,安老爺趕緊站起來,大聲說:“我不同意,這成何體統!”
一番話說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別是荊山,臉上的緊張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和枚枚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好不容易聽到枚枚說伯母和老夫人都同意了,要是這安老爺不同意,而且說動了安夫人和安秀兒都不同意,那他該怎麼辦?想到這裏,他忽的一下子站起來,對安老爺作了一個揖,鄭重的說到:“安老爺,我和枚枚是真心相愛的,求您一定要成全。”
安老爺本來對於自己說的這句話很沒底,可是看到荊山的反應這麼大,他忽然就膨脹了,挺著腰說:“真心相愛又如何,枚枚是有了婚約的人,怎麼可以這樣不守婦道,這樣讓我怎麼去跟沈峰那個孩子交代?”
一句‘不守婦道’,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變了臉,枚枚最先沉了臉,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緊接著荊山也忽然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安老爺,安秀兒直接說話了:“爹,這件事請您不要插手行嗎?枚枚和荊山的事情是我跟娘都同意的了,您現在在這裏一番高談闊論說枚枚不守婦道,她還是不是您的親生孫女,有這樣說自己的外孫女的嗎?”
安老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著鼻子訕訕的說:“我,剛剛是話趕話,所以,所以才口不擇言,可是,枚枚這番做法,確實不妥啊,這樣我們安府如何跟沈家交代?兩家的親事都定了,這樣貿然去退親,還用這樣一個理由,這樣要別人怎麼看我們安府?”
安秀兒不為所動,靜靜地等安老爺說完,然後平靜的站起來,看著安老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嗬,這就是我爹,我枚枚的外公,心裏口口聲聲都隻有安府的名聲,為了這個東西,當年我的幸福你可以犧牲,現在枚枚的幸福你也要犧牲是吧,在你眼中究竟這些人是個什麼樣的地位?你又怎麼在看待我們這些人?”
安秀兒說著,不知不覺的濕了眼眶,她紅著眼圈,眼眶裏淚光閃閃,可是她硬是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回想著當初的一幕幕,心裏的恨意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當初也是口口聲聲說為了安府好,所以迫不得已要將她嫁給一個老頭子,根本沒有考慮過她的意見,而且就算之後,她強烈的反對,他也還是非要堅持如此。
想到這裏,她和安夫人那些年在府裏過的那些委屈的日子又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安秀兒心裏的怒氣壓都壓不住,越說越激動,最後還是安夫人站出來說:“好了,秀兒,坐下吧,不要激動,以前的日子,”安夫人說到這裏,頓了頓,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別再提了。”
可是那些事情真真實實的發生過,在兩人的心裏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那些年受過的委屈,那些不甘心,都是切切實實的體會過,而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陪伴她們走過了那些難以忘卻的日子。說是要忘記,可是怎麼可能這樣就容易的忘記呢?有些事情啊,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