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然而,他們的眼光卻真是獨到啊,有數百萬名忠誠信徒希望朝拜光陰塚……朝拜他們凶猛的神,他們卻單單……選中了我們七個,來進行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的朝聖。”
領事搖搖頭。“溫特伯先生,你的意思可能說得很清楚,”他說,“但是,我還是無法理解。”
學者心不在焉地捋著胡須。“看來我們要返回海伯利安的理由實在是太令人動心了,就連伯勞教會和霸主的概率情報局都覺得我們應該返回,”他說,“這些理由中,比如說我的,也許已經眾人皆知,雖然餐桌上的諸位對自己的故事心知肚明,但是我肯定,除此之外,沒有人會全盤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我建議,大家在餘下的幾天中分享自己任何其他的故事。”
“為什麼?”卡薩德上校說,“這看上去毫無用處啊。”
溫特伯笑了。“恰恰相反,首先,在伯勞鳥或者其他災難讓我們心煩意亂之時,它至少能取悅我們,讓我們這些同路人互相了解,能知道多少是多少。同時,假如我們動動腦子,看看我們究竟有什麼相似的經曆,吸引了伯勞鳥那古怪的思想,我覺得這樣能給予我們很多啟迪,來保住我們的性命。”
馬丁·塞利納斯笑了起來,他閉上眼睛,吟詠道:
“各自騎跨海豚之背
靠尾鰭來掌舵,
無辜之人再次經曆死亡,
他們的傷口再度綻破。”①
“是列尼斯塔,是不是?”霍伊特牧師說,“我在神學院研究過她。”
“差不離,”塞利納斯說,他睜開雙眼,又倒了一杯酒,“是葉芝。一個混球,他活著的那年代過了五百年後,列尼斯塔才剛剛在吸吮她老媽的金屬[rǔ]頭呢。”
“瞧,”拉米亞說,“我們互相講故事,這有什麼好處呢?我們和伯勞鳥會會麵,我們告訴它我們想要什麼,然後我們其中一人可以實現一個願望,其他人死光光。不是這樣嗎?”
“神話的確是這麼說的。”溫特伯說。
“伯勞鳥可不是什麼神話,”卡薩德說,“它那鋼鐵之樹也不是。”
“那麼,為什麼要講故事?”布勞恩·拉米亞邊問,邊戳起最後一塊巧克力酪餅。
溫特伯輕輕的撫摸著熟睡的嬰孩的後腦勺。“我們生活在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中,”他說,“霸主公民中,每一百萬人中,就有一人不是沿著環網旅行,而是在星際間遊曆,我們正是這些人中的一部分。我們各自代表著自己過去的一個特有時代。比如說,我,已經六十八標準年齡,但是由於旅行帶來的時間債,我那六十八年已經橫跨了霸主一個世紀的曆史了。”
“那又怎樣?”他旁邊的女人說。
溫特伯張開手,指著桌邊的所有人。“我們這些人代表一個個時間孤島,同時也代表彼此分隔的觀點海洋。或者,說得更通俗一點,就好比我們每一個人都拿著一整塊拚圖的一小塊,自從人類第一次登陸海伯利安以來,沒有人知道這拚圖的全貌,”溫特伯撓撓鼻子,“這是一個謎題。”他說,“說實話,這個謎激起了我極大的興趣,即使這是我最後一星期來享受它們了。我很樂意看到智慧的閃光,即使不成功,能夠解這個謎,我也心滿意足了。”
“我同意,”海特·馬斯蒂恩冷漠地說道,“我沒想到過這一點,不過,我可以理解,在我們麵對伯勞鳥以前,講故事是個明智之舉。”
“但是要是有人撒謊呢?”布勞恩·拉米亞問。
“這無關緊要,”馬丁·塞利納斯笑道,“妙就妙在這上麵。”
“我們應該投票解決,”領事說道。他想起梅伊娜·悅石曾說過這群人中有一人是驅逐者的間諜。聽故事,會把間諜揭露出來嗎?領事笑了起來,覺得間諜這一想法真是愚蠢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