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將手伸進防寒外套下的西裝外套,拿出一迭照片。那是各種男人的照片。新堂一一拿給河田看,說:“如果有印象的話,請告訴我。”
河田第一個喊停的是警視廳調查一課的菜鳥刑警的照片,接著是沒沒無名的藝人,最後他有反應的是末永的照片。佐山內心雀躍,高呼萬歲。
“我覺得好像是這個男人。”河田拿著末永的照片,喃喃自語:“不過……我不敢斷定。”
佐山希望他能斷定,但或許這是個無理的要求。但光是如此,就能說是有了重大收獲。
“那個客人有沒有什麼特征呢?”新堂收好照片後問道。
“特征啊……”河田偏著頭,說:“啊,對了,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
“傷痕,在這一帶。”河田給刑警們看自己的左耳,他的耳下有縫過的痕跡。“我年輕的時候車禍受傷的。而那個客人啊,和我相反,右耳後麵有傷痕。大約兩公分左右吧。他下車的時候,我不經意看見的。我記得我當時心想:咦?跟我相反耶。”
13
當拓也將保時捷停在公寓前時,星子驚呼一聲“哎呀”,摸了摸他的右耳。他一麵將腳放開煞車踏板,一麵問她:“怎麼了?”
“你這種地方居然有傷痕,我都沒注意到。”
“噢,”他用頭發蓋住。“我平常用頭發遮住,一剪頭發就會露出來。”
“那是怎麼弄的?當壞孩子時留下的勳章?”
“嗯,可以這麼說。”拓也想起了受這個傷時的事。陰暗狹窄的家、肮髒的衣服——這是被酒醉的父親撞倒,撞到柱子時受的傷。人人並非生而平等,從一出生就有階級之分,而我身在最底層,像我這種低賤的人想要爬上頂層。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不惜殺人——拓也吻了星子的嘴唇後,下了保時捷。星子移動到駕駛座,揮手向他道別。他也揮揮手,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車影為止。但是後來他沒有回家,而是前往自己的停車場,然後坐進MR II。他發動引擎,開上剛才保時捷消失的路。
弓繪一覺醒來,發現床鋪旁邊沒有人。她坐起身子,叫喚道:“悟郎。”但是無人回應。她一絲不掛地下床。一旁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白色信封;正麵寫著:“抱歉,悟郎。”弓繪忐忑不安地打開信封,裏麵有三張寫滿字的信紙。她看完第一張後不久,激動地開始哭喊。
這一晚,MM重工的實驗大樓裏,沒有其他人在工作。當然,拓也是知道這一點,才選擇這個地點的。三樓是機器人專用的實驗室,拓也白天事先拿走了這裏的鑰匙。他走進室內打開主電源,日光燈點亮時開始響起地鳴般的聲音。拓也走到布魯特斯身旁,打開這名忠實家臣的電源,試著移動它的手臂,它的動作猶如鞭子般迅速。身旁響起腳步聲,拓也拿著布魯特斯的控製器,望向一旁。眼前站著酒井悟郎。
“嗨,”拓也朗聲道:“你來得正好。”
悟郎默不作聲,一動也不動,定定地盯著拓也的臉。
“要不要過來這邊坐?”拓也指著一旁的椅子。
但是悟郎好像不想靠近他,倒是開口說:“找我來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啊?”拓也說完,放下控製器。“首先,我想跟你確認事實。如果我有說錯的話,希望你指正。”
悟郎稍微縮起下巴,仿佛在說:請說。
“那就開始吧。首先,就從你犯下的第一起罪行開始說起。你殺害了高島勇二。對吧?”
悟郎霎時垂下目光。但或許是他堅決不那麼做,馬上正麵對著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