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買好了東西,看時間還早,就順道過來……嗯,找你一起吃午飯啊,難道不可以嗎?”鍾旭打斷他,努力讓自己的神情跟平時一樣自然,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編出了一個很不高明的謊話。

“買……東西?!”司徒月波盯著她空空如也的雙手,狐疑地重複著她的話。

“是啊,我去買了……呀……”鍾旭正要繼續編下去,卻猛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兩手空空,莫說沒有半個購物袋,連手提包都不知道在何時跟自己分了家。

“嗯,這個,我……我隻買了一個口香糖,吃掉了。”她尷尬不已地左顧右盼,絞盡腦汁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為自己圓了謊。

“哦。”司徒月波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他話題一轉:“不早了,一起去吃午飯吧。”

“啊?!什麼?”還在為剛才幾乎穿幫的小謊話而分神的鍾旭心不在焉地問。

“不是你專門過來找我吃午飯的嗎?”司徒月波不無擔憂地看著她的眼睛,“你今天……怎麼又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我沒有啊!我隻是……餓得頭昏眼花了。”她趕緊否認,然後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做出慣有的饞相,拉著司徒月波的手問:“走吧走吧,這裏有什麼好吃的?嗯?”

司徒月波站起身,帶著抱歉的笑容道:“二樓有個餐廳,去那兒吧。不過我今天實在有太多工作要處理,隻能陪你兩個鍾頭哦!”

“嗯嗯,我知道你忙。”鍾旭邊說邊拿過他扔在沙發扶手上的外衣,披到他身上,“走吧,我快餓癟了。”

司徒月波一麵往外走一麵穿外衣,笑道:“你這個人哪,總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麼意思?”她對他說的每個字都無比敏[gǎn]。

“嗬嗬,你這樣神叨叨地突然出現在我辦公室,還不算意料之外嗎?”司徒月波憐愛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吃過午飯我叫KEN送你回去,好好在家修養,不準亂跑,否則定不饒你!”

“不要,我不回去!”鍾旭馬上反對,倔強地說:“我……我要留下來,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回家。”

他一愣,放慢步子道:“可是……我今天會忙到很晚,也許要到淩晨,你還是……”

“不!”她幹脆停下來不走了,跺著腳喊:“多晚我都等!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外麵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的出格表現吸引到了他們夫妻這邊來,幾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男女職員畢恭畢敬地衝司徒月波打了個招呼,然後紛紛忍住笑走開了去。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好,你想怎樣都沒問題。先去吃飯好吧?!”司徒月波趕緊投降,拉著她就朝電梯那邊走,邊走邊壓低聲音勸道:“這兒人多,別耍小孩脾氣,會被人笑話的。”

“愛笑就笑,我才不怕呢。”鍾旭一臉不在乎。“唉……老婆,我大小也是這裏的一把手,被下屬看到總歸是不合適啊。”司徒月波撓著頭作痛苦狀,“聽說人在饑餓中,情緒會特別不好,果然有道理。”

鍾旭瞪了他一眼,不再與他辯駁。她心裏很清楚,那麼執意留下來,隻是在給自己找機會罷了。

別誤會,此刻她並非是想找機會挖掘出司徒月波說謊與否的證據,而是想找機會讓自己有充分的理由去做一個決定——究竟有沒有追究這個疑問的必要?!

看到他的時間越長,之前種種渴望探究事實真相的欲望就越弱。

所謂“真相”,十之八九不盡人意。

如果那樣的話,還要繼續嗎?

將一切維持原狀,好嗎?

就當今天早上的偶遇是場噩夢,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隻要他對自己一如既往,就不要再追尋什麼事實什麼真相,好嗎?

不要想了,不要問了,不要懷疑了,哪怕是自欺欺人,好嗎?

垂著頭倚在司徒月波身旁,鍾旭不停地在心裏跟自己“商量”著,連電梯到了都沒有發覺。

“喂!到了。”司徒月波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拽進了電梯,然後嘀咕道:“真餓昏了不成?”

這架電梯裏隻有他們二人,鍾旭揉揉自己的臉,總算從冥想狀態恢複了過來。

“餐廳的牛排不錯,一定合你口味。”司徒月波把她的頭發撩到耳後,找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嗯……”她草草應了一聲,顯然對這個話題沒有半點興趣,到是突然開口問了個與吃完全無關的問題:“從……那件事之後,這座大廈太平多了吧?”

“嗬嗬,真是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司徒月波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