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赫敏懇求道,可是哈利繼續瞪著盧平慘白的麵孔。

“我真不能相信,”哈利說,“教我打敗攝魂怪的人——是個懦夫。”

盧平拔魔杖的動作太快了,哈利剛來得及抓到自己的魔杖,就聽呯的一聲,感到自己像被猛擊了一下,身子向後飛去,撞在廚房的牆上,然後滑到地上。他瞥見盧平的鬥篷後擺消失在門口。

“萊姆斯,萊姆斯,回來!”赫敏叫道,但盧平沒有回答。片刻後,他們聽到前門重重地關上了。

“哈利!”赫敏哭著說,“你怎麼能這樣?”

“有什麼不能的。”哈利說著站了起來,感到腦袋撞在牆上的地方正在腫起一個包。他仍然氣得渾身發抖。

“別那樣看著我!”他沒好氣地對赫敏說。

“你別又衝她來!”羅恩吼道。

“不要——不要——我們不能吵架!”赫敏衝到他倆中間說。

“你不該對盧平說那樣的話。”羅恩責備哈利說。

“他自找的。”哈利說。破碎的畫麵在他腦海中快速:小天狼星穿過帷幔倒下;傷殘的鄧布利多懸在空中;一道綠光和他母親哀求的聲音……

“身為父母,”哈利說,“不應該離開自己的孩子,除非——除非是迫不得已。”

“哈利——”赫敏伸出一隻撫慰的手,但他一聳肩甩掉了,走到一邊,盯著赫敏變出的火苗。他曾經通過那個壁爐和盧平說過話,希望能恢複對詹姆的信心,盧平給了他安慰。現在,盧平那痛苦、蒼白的麵容好像正在他麵前晃動,一陣悔恨湧上心頭,他感到非常難受。羅恩和赫敏都沒有說話,但哈利覺得他們肯定在他背後麵麵相覷,無聲地交流。

他轉過身,看見他倆慌忙望向別處。

“我知道我不應該叫他懦夫。”

“你是不應該。”羅恩馬上說。

“可他的行為像懦夫。”

“但是……”赫敏說。

“我知道,”哈利說,“但如果這能讓他回到唐克斯身邊,還是值得的,是不是?”

他無法消除語氣中的懇求。赫敏露出同情的樣子,羅恩則不置可否。哈利低頭看著腳,想著自己的父親。詹姆會支持哈利對盧平說那樣的話嗎,還是會因為兒子那樣對待他的老朋友而生氣呢?

寂靜的廚房似乎在嗡嗡作響,帶著剛才那一幕的震動和羅恩、赫敏無言的譴責。盧平帶來的《預言家日報》還擱在桌上,哈利的麵孔在頭版上呆望著天花板。他走過去坐下,隨手翻開報紙,假裝在讀,可是讀不進去,腦子裏還滿是和盧平衝突的場麵。他能肯定羅恩和赫敏在報紙的另一麵又開始了無聲的交流。他很響地翻動報紙,鄧布利多的名字跳入了眼簾。他好一會兒才看明白那張照片,是一張全家合影。照片下麵寫著:鄧布利多一家,左起:阿不思、珀西瓦爾(抱著剛出生的阿利安娜)、坎德拉和阿不福思。

這吸引了他的注意。哈利仔細盯著這張照片。鄧布利多的父親珀西瓦爾是個英俊的男子,一雙眼睛在這張褪色的老照片上似乎仍閃著光芒。嬰兒阿利安娜比一塊麵包大不了多少,也看不出更多的麵部特征。母親坎德拉烏黑的頭發盤成一個高髻,五官有如刀刻一般。盡管她穿著高領的緞袍,但那黑眼睛、高顴骨和挺直的鼻梁令哈利聯想到了印第安人。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穿著一式的花邊領短上衣,留著一式的披肩發。阿不思看上去大幾歲,但其他方麵兩個男孩看上去非常相似,因為這是在鄧布利多的鼻梁被打斷和他開始戴眼鏡之前。

一家人看上去相當幸福美滿,安詳地在報紙上微笑。嬰兒阿利安娜的胳膊在繈褓外模糊地揮舞。哈利在照片的上方看到了一行標題:

獨家摘錄——即將出版的鄧布利多傳記

麗塔·斯基特著

哈利心想反正不可能讓自己的情緒更糟了,便讀了起來:

坎德拉·鄧布利多個性自尊而高傲,在丈夫珀西瓦爾被逮捕並關入阿茲卡班之事公之於眾後,無法忍受繼續住在沃土原。於是她決定舉家搬到戈德裏克山穀,那個村子後來出 了名,因為它就是哈利·波特奇跡般逃脫神秘人魔掌的地方。

像沃土原一樣,戈德裏克山穀也聚居了許多巫師家庭,但坎德拉一戶也不認識,所以不會像在原來村子裏那樣總有人對她丈夫的罪行感到好奇。她多次拒絕新鄰居的友好表示,很快使自己一家與外界隔絕了。

“我帶了一批自己做的鍋形蛋糕過去歡迎她,她當著我的麵關上了門。”巴希達·巴沙特說,“他們搬來的第一年,我隻見過兩個男孩。要不是冬天裏有一次,我在月光下摘悲啼果,看到坎德拉領著阿利安娜走進後花園,我根本不會知道她還有個女兒。她媽媽帶她繞草坪走了一圈,一直緊緊抓著他,然後就領回屋裏去了。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坎德拉認為搬到戈德裏克山穀是隱藏阿利安娜的良機,這件事她或許已經籌劃多年。時機很重要,阿利安娜消失時剛剛七歲,而許多專家認為七歲是魔法能力應該顯露的年齡。沒有一位在世的人記得阿利安娜顯示過絲毫的魔法能力。由此可見,坎德拉決定隱瞞女兒的存在,而羞於承認她生了一個啞炮。當然,離開認識阿利安娜的朋友和鄰居,囚禁她就容易得多了。此後知道阿利安娜存在的人屈指可數,都是能保守秘密的,其中包括她的兩個哥哥,他們用母親教的話擋住尷尬的問題:“我妹妹身體太弱,上不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