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一陣陣襲上心頭,他經過一扇又一扇亮光光的木門,每扇門上都有一塊小牌子,寫著屋裏人的姓名和職務。魔法部的威嚴、複雜和高深莫測似乎把他給鎮住了,使他和羅恩、赫敏四個星期來精心籌劃的行動方案顯得像可笑的兒戲。他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怎樣混進去,卻根本沒有想過倘若彼此被迫分開怎麼辦。現在赫敏困在法庭上,那無疑一拖就是幾小時;羅恩在努力嚐試哈利知道是超出他能力之外的魔法,而一個女人的自由可能取決於他的表現;哈利呢,還在頂層遊蕩,明明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剛乘電梯下去了。

他停住腳步,靠在牆上,試圖拿定主意該怎麼辦。寂靜壓迫著他:這裏沒有忙碌聲、講話聲和匆匆的腳步聲,鋪著紫紅地毯的過道裏鴉雀無聲,好像施了閉耳塞聽咒一樣。

她的辦公室一定在這兒,哈利想。

烏姆裏奇把珠寶藏在辦公室的可能性似乎不大,然而不搜一搜,確定一下,又似乎是愚蠢的。於是他又沿著過道走去,路上隻看到一個皺著眉頭的男巫正在對一支羽毛筆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那筆懸空在他麵前的一卷羊皮紙上飛快地寫著字。

哈利開始注意看門上的名字,轉過一個拐角走了一段後,過道通入一塊寬敞的區域。十來個男女巫師坐在一排排小桌子前,那些桌子與課桌相似,隻是光滑得多,沒有亂塗的痕跡。哈利不由得停下來觀看,因為這景象有種催眠的效果。那些巫師動作一致地揮舞和轉動著魔杖,許多方形彩紙像粉紅色的小風箏一樣飄在空中。幾秒鍾後,哈利意識到這是一種有節奏的程序,彩紙的聚散也有一定規律。又過了幾秒鍾,他意識到自己在觀看小冊子的製作過程,那些方紙是一頁頁內容,聚攏折疊,用魔法訂牢之後,整齊地摞在每個巫師身邊。

哈利輕手輕腳地走近,其實,那些巫師工作那麼專心,他懷疑他們並不會注意到他因地毯而減弱的腳步聲。他從一個年輕女巫身邊偷偷取了一份裝訂好的小冊子,拿到隱形衣裏來看。粉紅色的封麵上印著醒目的金字標題:

泥巴種

對祥和的純血統社會的威脅

下麵畫著一朵紅玫瑰被一根長著毒牙、一副凶相的綠草緊緊勒住,花瓣中央是一張傻笑的麵孔。小冊子上沒有署名,但哈利右手手背的傷疤又隱隱刺痛起來。這時身旁的女巫證實了他內心的懷疑,她一邊揮舞和轉動著魔杖,一邊說道:“那老妖婆一整天都要在那兒審問泥巴種嗎?有誰知道?”

“當心。”她旁邊的男巫不安地張望了一下說,他的一張紙滑落到地上。

“怎麼,她不光有一隻魔眼,現在又有了魔耳不成?”

女巫朝小冊子製作者們對麵的那扇油亮的紅木門瞥了一眼。哈利也向那邊看去,一股憤怒像毒蛇一樣在他胸中躥起。在麻瓜門上安門鏡的的地方,紅木中嵌著一隻大大的圓眼球,明亮的藍色虹膜,對任何認識阿拉斯托·穆迪的人來說,都熟悉得觸目驚心。

在那一瞬間,哈利忘記了自己是在哪兒,要來做什麼,甚至忘記了他是隱形的。他大步走到門前走看那隻眼睛,它不再轉動,隻是呆滯地望著上方。下麵的牌子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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