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麻瓜看不見的房屋被原樣保留,
以此廢墟紀念波特夫婦,
並警示造成他們家破人亡的暴力。
在這些工整的字跡旁邊,寫滿了各種題字,都是來瞻仰“大難不死的男孩”死裏逃生之處的巫師寫上去的。有的隻是用永不褪色的墨水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在木牌上刻下名字的首字母,還有的寫了留言。最近的那些在十六年的魔法塗鴉上閃閃發亮,內容大致相同。
祝你好運,哈利,無論你在哪裏。
希望你能讀到,哈利,我們都支持你!
哈利·波特萬歲。
“他們不應該寫在牌子上!”赫敏不滿地說。
但哈利朝他開朗地一笑。
“很好啊,我很高興他們這麼做,我……”
他頓住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從小街上蹣跚走來,被遠處廣場的燈光映出黑色的輪廓。雖然很難判斷,但哈利覺得那是個女人。她走得很慢,也許是怕在雪地上滑倒。那佝僂的身子、臃腫的體態、蹣跚的步伐,都給人以年紀很老的印象。他們默默地看著她走近,哈利等著看她會不會拐進路旁哪所小房子裏,但又本能地知道不會。最後,她在幾米遠外停住了,就那樣站在冰凍的街道中央,麵朝著他們。
不需要赫敏掐他的胳膊,這女人是麻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站在那兒凝視著一座非巫師完全看不見的房子。但就算她是女巫也夠怪的,在這麼寒冷的夜晚跑出來,就為看一座老屋的廢墟。而且,按照魔法常規來說,她應該根本就看不到他和赫敏。哈利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她知道他們在這兒,而且知道他們是誰。正當他得出這一令人不安的結論時,那女人舉起一隻戴手套的手,招了一下。
赫敏在隱形衣下哈利靠了靠,手臂緊貼著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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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知道?”
他搖搖頭。那女人又更起勁地招了招手。哈利能想出許多理由不聽從這召喚,但雙方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對視時,他對她身份的猜測越來越強烈了。
她會不會這幾個月一直在等待他們的到來?是不是鄧布利多叫她在這裏等候,說哈利總有一天會來的?會不會就是她在墓地裏暗中窺視,又尾隨至此?而且她能感覺到他們,這一點也令他想起某種他從未遇見過的、鄧布利多式的法力。
終於,哈利說話了,赫敏驚得一跳。
“你是巴希達嗎?”
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點點頭,又招了招手。
隱形衣下麵,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下,哈利揚起眉毛,赫敏緊張地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朝那女人走去,她立刻轉過身,蹣跚地沿著來路往回走,經過幾座房子之後,拐到了一個門口。他們跟著她走入小徑,穿過一個幾乎跟剛才那個一樣荒蕪的花園。她拿著鑰匙在前門上摸索了一會兒,打開了門,退到一旁讓他們進去。
她身上的味道很難聞,或者是她的屋子:他們側身進門,脫下隱形衣時,哈利皺起了鼻子。他站到她的近旁,發現她是那麼矮小,老得都佝僂了,剛剛到他胸口。她關上門,青紫帶斑的指節襯在剝落的油漆上,然後轉身注視著哈利的麵龐,眼睛深陷在透明的皮膚皺褶中,裏麵是厚厚的白內障。她的臉布滿斷斷續續的血管和老人班。他懷疑老太太能不能看得清,就算能,也隻會看見他冒充的那個禿頂麻瓜。
陳年的黴味、灰塵味、髒衣服味和變質食品味更加濃烈了,她解開黴蛀的黑頭巾,露出一個白發稀疏、頭發清晰可見的腦袋。
“巴希達?”哈利又問。
她再次點點頭。哈利感覺到掛墜盒貼在他的皮膚上,裏麵那個有時滴滴答答或輕輕跳動的東西醒來了,他能感到它在冰冷的金殼裏麵搏動。它是否知道,是否感覺到,那個能夠摧毀它的東西就在附近?
巴希達蹣跚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仿佛沒看見似的把赫敏擠到一邊,走入了一間好像是起居室的屋子。
“哈利,我沒有把握。”赫敏悄聲說。
“看她的個頭,萬一不行,我想我們能製服她。”哈利說,“對了,我應該告訴你的,我知道她不大正常,穆麗爾說她老‘糊塗’了。”
“過來!”巴希達在隔壁喊道。
赫敏驚跳了一下,抓住哈利的胳膊。
“沒事兒。”哈利安慰道,帶頭走進了起居室。
巴希達蹣跚地走來走去點蠟燭,但屋裏仍然很昏暗,更不用說有多髒了。厚厚的灰塵在他們腳下噗噗作響,哈利的鼻子在黴濕的氣味下聞到了更惡心的東西,好像是腐肉。他想,不知道上一次是何時曾經有人走進巴希達的屋子,看看她是否還活著。她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會魔法,在笨拙地用手點蠟燭,袖子上的花邊隨時都有著火的危險。
“我來吧。”哈利說,從她手裏接過火柴。她站在那兒看著他點完屋裏各處的蠟燭,它們豎在小碟子上,危險地頂在書堆上或是放滿了發黴的破杯子的小桌上。
哈利看到有蠟燭的最後一個地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