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隻是我們不知不覺養成的壞習慣,”哈利說,“但我不是不怕叫他伏——”
“別說!”羅恩大吼一聲,嚇得哈利跳到了樹籬中,赫敏朝他們皺起眉頭(她正在帳篷口埋頭看書)。“抱歉,”羅恩把哈利從荊棘叢中拽出來,“可那個名字被施了惡咒,哈利,那是他們盯梢的辦法!一說他的名字就會打破防護魔法,造成某種魔法幹擾——我們在騰漢宮路就是這樣被發現的!”
“因為說了他的名字?”
“正是,你不得不承認他們這招夠絕的,而且也有道理啊,隻有真正想抵抗他的人,像鄧布利多,才敢說他的名字。現在他們在這名字上設了個禁忌,說它的人都會被盯梢——這樣搜捕鳳凰社的成員又快又方便!他們差點抓到了金斯萊——”
“不會吧?”
“真的,一幫食死徒堵住了他,比爾說的,但他奮力衝了出來,現在逃亡在外,像我們一樣。”羅恩若有所思地用魔杖尖撓了撓下巴,“你覺得那頭鹿會是金斯萊派來的嗎?”
“他的守護神是猞猁,我們在婚禮上見過,記得嗎?”
“哦,對了……”
他們沿樹籬走了一段,離開了帳篷和赫敏。
“哈利……你覺得會是鄧布利多嗎?”
“鄧布利多什麼?”
羅恩似乎有些窘迫,低聲說道:“鄧布利多……那頭鹿?我是說,”羅恩用眼角瞟著哈利,“他是最後保管那把真寶劍的,是不是?”
哈利沒有笑話羅恩,他太了解這問題背後的渴望:鄧布利多終於回來了,鄧布利多在看著他們,這幻想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慰。他搖了搖頭。
“鄧布利多死了,”他說,“我親眼看到的。我看到了屍體。他肯定是走了。再說,他的守護神是鳳凰,不是鹿。”
“可守護神會變的,不是嗎?”羅恩說,“唐克斯的就變了,不是嗎?”
“是,但如果鄧布利多複活了,他為什麼不現身呢?為什麼不直接把寶劍交給我們呢?”
“我不知道,”羅恩說,“大概跟他為什麼在世時沒有交給你,為什麼留給你舊飛賊,留給赫敏一本兒童故事書,是一樣的道理吧?”
“什麼道理呢?”哈利轉身盯著羅恩的麵孔,急於想聽到答案。
“我不知道,”羅恩說,“有時候,有點堅持不住時,我想他在拿我們尋開心或——或隻想給我們增加點困難。但我現在不這麼想了。他給我熄燈器是有道理的,對不對?他——嗯,”羅恩耳朵通紅,全神貫注地用腳尖踢著腳邊的一簇青草,“他一定知道我會離開你們。”
“不,”哈利糾正他說,“他一定知道你一直都想回來。”
羅恩似乎很感激,但仍然有點窘。也是為了換個話題,哈利說:“提到鄧布利多,你有沒有聽到斯基特對他的描寫?”
“哦,聽到了,”羅恩馬上說,“人們議論很多。當然,要是在別的形勢下,這會是個特大新聞——鄧布利多跟格林德沃是好朋友。可現在,隻不過是給了不喜歡鄧布利多的人一個笑柄,給了所有認為他多麼完美的人一記耳光。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他那時還很年輕——”
“像我們這麼大。”哈利說,就像反駁赫敏那樣。他臉上的表情使羅恩決定不再談這個話題。
一隻大蜘蛛掛在荊棘叢中一張結了霜的蛛網上,哈利用羅恩昨晚給他的魔杖對準了它。赫敏屈尊檢查過這根魔杖,斷定是黑刺李木的。
“速速變大。”
蜘蛛微微哆嗦了一下,在網上輕輕晃動著。哈利又試了一次,這次蜘蛛變大了一點點。
“別這樣,”羅恩急道,“我不該說鄧布利多當時還年輕,我道歉,行了吧?”
哈利忘記了羅恩討厭蜘蛛。
“對不起——速速縮小。”
蜘蛛沒有縮小。哈利低頭看著黑刺李木魔杖。他那天用它施過的每個小魔法似乎都不如鳳凰尾羽魔杖施的有力。新魔杖拿在手裏陌生而別扭,就像把別人的手縫到他的胳膊上。
“你隻是需要練習。”赫敏說,她剛才悄悄從後麵走過來,焦急地看著哈利努力讓蜘蛛變大和縮小,“完全是信心問題,哈利。”
他知道赫敏為什麼希望它好用:她仍在為弄斷了他的魔杖而內疚。哈利咽回已經到嘴邊的反駁:她要是覺得沒有區別,就會把黑刺李木魔杖拿去,把她自己的換給他。因為熱切希望大家重歸於好,哈利接受了赫敏的意見。但當羅恩試探地對赫敏笑笑時,她又蹬蹬蹬地走開了,消失在她的書後。
夜幕降臨,三人一起回到帳篷裏,哈利值第一班。他坐在帳篷口,試著用黑刺李木魔杖讓腳邊的小石頭升起,但魔法好像還是不如以前流暢有力。赫敏躺在床上看書,羅恩不安地瞟了她好多眼之後,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木殼收音機,開始調台。
“有一個節目,”他悄聲告訴哈利,“播的是真實的新聞。其他電台都倒向神秘人一邊,遵循魔法部的路線,但這一個……你聽了就知道,精彩極了。隻是他們不能每晚都播,怕受到突襲,不得不經常換地方,而且你得知道暗號才能收到……問題是,我上次沒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