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奧的魔法規則。隻有針對他的時候,那根魔杖才表現得異常強勢。其他時候,它隻是跟別的魔杖一樣……不過確實是根好魔杖,這我相信。”鄧布利多和藹地說。
哈利坐在那裏想了很長時間,或者隻有幾秒鍾。在這裏,對時間這類東西很難有把握。
“他用你的魔杖殺死了我。”
“他用我的魔杖沒能殺死你,”鄧布利多糾正哈利說,“我想我們可以一致認為你沒有死——不過當然啦,”他趕緊補充道,似乎擔心自己有些失禮,“我沒有低估你的痛苦,我知道肯定很嚴重。”
“可是我現在感覺好極了,”哈利低頭看著自己潔白無瑕的雙手,說道,“我們究竟是在哪兒呢?”
“嘿,我正打算問你呢,”鄧布利多說著,向四周看了看,“你說我們是在哪兒?”
在鄧布利多問這話之前,哈利還不知道,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有了答案。
“看樣子,”哈利慢悠悠地說,“像是國王十字車站,可是要幹淨和空曠許多,而且我看不見火車。”
“國王十字車站!”鄧布利多笑出聲來,“我的天哪,真的嗎?”
“那你認為我們是在哪兒呢?”哈利有點不服氣地說。
“我親愛的孩子,我不知道。就像人們說的,你是當事人哪。”
哈利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鄧布利多變得令人惱火了。哈利瞪著他,這才想起一個比他們在什麼地方要緊得多的問題。
“死亡聖器。”說完,他很高興地看到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啊,是的。”他說,甚至顯得有點兒苦惱。
“怎麼了?”
這是哈利遇見鄧布利多後第一次看到他不像個老人,很不像。在那一瞬間,他就像個做壞事被人抓住的小男孩。
“你能原諒我嗎?”他說,“你能原諒我不信任你?不告訴你?哈利,我隻是擔心你會像我一樣失敗。我隻是害怕你會跟我犯同樣的錯誤。我懇求你的原諒,哈利。一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知道你比我優秀。”
“你在說些什麼呀?”哈利問,鄧布利多的語氣,還有他眼裏突然湧出的淚水都令他吃驚。
“聖器,聖器,”鄧布利多喃喃地說,“一個絕望者的夢啊!”
“可它們是真的!”
“真的,而且危險,是愚蠢者的誘餌,”鄧布利多說,“我就是這樣一個愚蠢者。但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我不再有秘密瞞著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鄧布利多把整個身體轉過來對著哈利,明亮的藍眼睛裏仍然淚光閃爍。
“死亡的征服者,哈利,死神的主人!最終,我是不是比伏地魔好?”
“那當然啦,”哈利說,“當然——你怎麼會這麼問?你隻要能夠避免就從不殺生!”
“對,對,”鄧布利多說,就像個尋求安慰的孩子,“可是我也曾尋找過征服死亡的辦法,哈利。”
“跟他不一樣。”哈利說。他曾對鄧布利多滿懷怨恨,此刻卻坐在這裏,坐在高高的穹頂下,針對鄧布利多的自責替他辯護,多麼奇怪的事情啊。“聖器,不是魂器。”
“聖器,”鄧布利多喃喃地說,“不是魂器。一點不錯。”
一陣靜默。他們身後的那個生命還在嗚咽,但哈利沒再扭頭去看它。
“格林德沃也曾尋找過它們?”他問。
鄧布利多閉了閉眼睛,點點頭。
“首先就是這件事使我們走到一起的,”他輕聲說,“兩個聰明、狂妄的少年,懷著同樣的癡迷。我相信你已經猜到了,他是為了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地墳墓才到戈德裏克山穀去的。他想調查第三個兄弟死去的地方。”
“那麼,這是真的?”哈利問,“所有這些?佩弗利爾兄弟——?”
“——就是故事裏的三兄弟,”鄧布利多點點頭說,“沒錯,我想是的。至於他們是不是在偏僻的小路上遭遇了死神……我認為更有可能的是佩弗利爾兄弟都是很強大、很危險的巫師、成功地製造了這些威力無比的器物。在我看來,死亡聖器的故事像是圍繞這些發明而出現的某種傳說。”
“隱形衣,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很久以來代代相傳,父親傳給兒子,母親傳給女兒,一直傳到伊格諾圖斯的最後一位活著的後裔,他和伊格諾圖斯一樣,出生在戈德裏克山穀的村莊裏。”
鄧布利多笑微微地看著哈利。
“我?”
“你。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你父母死去那天夜裏隱形衣為什麼在我手裏。就在幾天前,詹姆把它拿給我看。怪不得他在學校裏犯了那些違紀行為而能不被人發現呢!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提出了借回去研究研究。那時,我早已放棄了同時擁有全部聖器的夢想,但我抵擋不住,忍不住要仔細看看……這件隱形衣跟我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非常古老,每一方麵都很完美……後來你父親死了,我終於擁有了兩件聖器,完全屬於我自己的!”
他的語氣變得極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