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隱形衣不會幫助他們幸存下來,”哈利趕緊說道,“伏地魔知道我爸爸媽媽在哪兒,隱形衣不可能使他們抵禦魔咒。”

“不錯,”鄧布利多說,“不錯。”

哈利等待著,可是鄧布利多沒有說話,於是哈利提示他。

“就是說,在你看到隱形衣時,你已經放棄了尋找聖器?”

“是啊,”鄧布利多無力地說,他似乎在強迫自己麵對哈利的目光,“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你不可能比我更輕視我自己。”

“我沒有輕視你——”

“那你應該輕視我。”鄧布利多說,他深深吸了口氣,“你知道我妹妹身體不好的秘密,知道那些麻瓜做的事情,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樣子。你知道我可憐的父親為了給她報仇,結果付出了代價,慘死在阿茲卡班。你知道我母親為了照顧阿利安娜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當時我怨恨這一切,哈利。”┆思┆兔┆網┆

鄧布利多的講述坦率而冷漠。此刻他的目光掠過哈利的頭頂,望向遠處。

“我有天分,我很優秀。我想逃走。我想出類拔萃。我想光彩奪目。”

“不要誤會,”他說,痛苦浮現在他的臉上,使他又顯得蒼老了,“我愛他們,我愛我的父母,我愛你的弟弟妹妹,但我是自私的,哈利,比你這個非常無私的人可以想象的還要自私。”

“因此,母親去世後,我要負責照顧一個殘疾的妹妹和一個任性的弟弟,我滿懷怨恨和痛苦地返回村莊。我認為自己被困住了,虛度光陰!後來,不用說,他來了……”

鄧布利多再次直視著哈利的眼睛。

“格林德沃。你無法想象他的思想是怎麼吸引了我,激勵了我。麻瓜被迫臣服,我們巫師揚眉吐氣。格林德沃和我就是這場革命的光榮的年輕領袖。”

“哦,我有過一點顧慮,但我用空洞的話語安慰我的良知。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所造成的任何傷害都能給巫師界帶來一百倍的好處。我內心深處是否知道蓋勒特·格林德沃是怎樣一個人呢?我想我是知道的,但我睜隻眼閉隻眼。隻要我們的計劃能夠實現,我所有的夢想都會成真。”

“而我們計劃的核心,就是死亡聖器!它們令他多麼癡迷,令我們兩個人多麼癡迷啊!永不會輸的魔杖,能使我們獲得權力的武器!複活石——對他來說意味著陰屍的大軍,但我假裝並不知道!對我來說,我承認,它意味著我父母的起死回生,減輕我肩負的所有責任。”

“還有隱形衣……不知怎麼,我們始終沒怎麼談論隱形衣,哈利。我們倆不用隱形衣就能把自己隱藏得很好。當然啦,隱形衣的真正魔力在於它不僅可以保護和遮蔽主人,還可以用來保護和遮蔽別人。當時我想,如果我們能找到它,或許可以用它來隱藏阿利安娜,不過我們對隱形衣的興趣僅僅因為它是三要素之一,根據傳說,同時擁有三樣東西的人便是死亡的真正征服者,我們理解這意思就是‘不可戰勝’。”

“不可戰勝的死亡征服者,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兩個月如癡如醉,滿腦子殘酷的夢想,忽視了家裏僅剩的兩個需要我照顧的人。”

“後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實以我那位性格粗暴、沒有文化,但卻優秀得多的弟弟的麵貌出現了。我不願意聽他衝我叫嚷的那些實話。我不想聽說我被一個虛弱的、很不穩定的妹妹拖累著,不能前去尋找聖器。”

“爭吵上升為決鬥。格林德沃失去了控製。他性格裏的那種東西——我其實一直有所感覺,卻總是假裝沒發現的那種東西,此刻突然可怕地爆發出來。阿利安娜……在我母親那麼精心嗬護和照料之後……倒在地上死了。”

鄧布利多輕輕吸了口氣,開始動情地哭了起來。哈利伸出手,還好,他發現自己能碰到對方。他緊緊地抓住鄧布利多的胳膊,老人慢慢地控製住了自己。

“後來,格林德沃逃跑了,這是除了我誰都能料到的。他消失了,帶著他爭權奪利的計劃,他虐待麻瓜的陰謀,還有他尋找死亡聖器的夢想,而我曾經在這些夢想上鼓勵和幫助過他。他逃走了,我留下來埋葬我的妹妹,學著在負罪感和極度悲傷中打發日子,那是我恥辱的代價。”

“許多年過去了。我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言。據說他弄到了一根威力無比的魔杖。那個時候,魔法部部長的職位擺在我的麵前,不止一次,而是多次。我當然拒絕了。我已經知道不能把權力交給我。”

“可是你比福吉和斯克林傑要好,好得多!”哈利大聲說。

“是嗎?”鄧布利多語氣沉重地說,“我可沒有這麼肯定。我年輕氣盛時候的表現就證明了權力是我的弱點、我的誘惑。說來奇怪,哈利,也許最適合掌握權力的是那些從不鑽營權術的人,就像你一樣,被迫擔任領袖的角色,在情勢所逼之下穿上戰袍,結果自己很驚訝地發現居然穿得很好。”

“而我待在霍格沃茨更安全些,我認為我是個好教師——”

“你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