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者的。而如今,他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旅行發燒友,如果哪個假期,他沒有開著他那輛吉普車去某個風景宜人的地方轉轉,他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學四年,他在忙忙碌碌中消磨著時間,而在這期間,李今和吳立帆的關係也似乎在平穩發展,大四時,還傳出兩人準備畢業後結婚的喜訊。簡東平本來打算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還沒等他完全消化這個喜訊,就又傳來兩人分手的消息,據說原因是李今另結新歡。不久,簡東平就看見有人開著輛黑色奔馳來接李今下課。

還有一次,他看見李今風情萬種地上了那部車,而吳立帆騎著自行車正好經過,她隔著車窗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隨後車子疾馳而去,吳立帆卻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來。看見這一幕,簡東平禁不住暗自慶幸,自己還好沒被這種撩人的風情迷得暈頭轉向,從而對她展開追求,否則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失敗的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自從李今跟吳立帆分手後,簡東平也逐漸跟她斷絕了來往,畢業後,他隻是偶爾從別的同學那裏聽說,她在一家歐洲的化工企業當秘書,收入頗豐。那時候他認為,李今總有一天會嫁入豪門,從此過上豐衣足食的少奶奶生活,他怎麼都沒想到,若幹年後,她居然會死於非命。

雖然李今的案子當時被冠上了“妙齡女郎被割舌慘殺公寓內”這樣聳人聽聞的題目上了本地報紙,但不知為什麼,這件案子並沒有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事實上,簡東平後來發現,除了《上海日報》曾經對此有過兩篇簡短的報道外,其它報紙對這件案子都不曾有過隻字片語的關注。簡東平認為這是警方和新聞媒體在故意回避,也許他們認為讓這件案子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並不明智,他們或許是擔心它會引起大眾的不安。總之,這件案子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也從來就不曾有人注意過它,因為媒體的冷漠,它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而事情發生時,簡東平正在四川的偏遠山區做一次艱難的野外探險,這一半是因為工作,一半則是出於他個人的興趣,畢業後,他就成了《信》周刊的旅遊版記者,所以當時他對這件案子一無所知

最先把整件事情告訴簡東平的,還是他當律師的父親。簡律師知道兒子跟女死者曾經是同學,於是就在飯桌上輕描淡寫地把事情的大致情況地告訴了他。當時他正在喝一口熱湯,結果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讓他吐了一身。而當他知道,被認定是凶手的那個人居然是同學陳劍河時,則更是又驚又氣。

對他來說,跟凶殺同樣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李今居然跟一個如此不相稱的男人攪在一起,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兩個人之間會有發生什麼羅曼蒂克的故事。所以隻要一想到這兩個人將永遠被人們放在一起談論,他的感覺就象是無意中吃了別人咬過一口的蘋果那樣渾身不自在。

但從那以後,陳劍河陰鬱頹廢的模樣就常常出現在他眼前。

陳劍河也是他的大學同班同學,印象中他一年四季都穿著件不新不舊的咖啡色夾克衫,當時他是班級裏少數幾個不住校的學生之一。這個臉色蒼白,身材瘦削,有點病怏怏的年輕男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點,這可能跟他的膚色和身高有關,他身材剛超過一米六,是典型的小個子,有著男人中少見的白皮膚,五官說不上漂亮,但也不算難看,隻是那雙鬱鬱寡歡的眼睛給人印象深刻。

陳劍河不太喜歡與人交往,每天清晨他匆匆趕來上課,上完課,又匆匆收拾書包離去,簡東平從沒見過他與人談笑,也不曾看見他跟任何一個同學道別,總之,他好像終日生活在自己的角落裏。因為彼此不認識,又完全沒有交往,在大學的頭一年裏,簡東平甚至沒注意到班級裏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