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把和祖父母的約定當回事……
突然,秀一注意到加納律師正在看自己。可能是自己的表情相當恐怖吧!
秀一努力將繃緊的表情複原。
回到橫濱車站時,雨仍然在下。這個時間,曾根隆司應該也來到了橫濱“出差”。因此,秀一才敢讓家裏唱空城計。
一想到那個男人在離自己直線距離不遠的地方走動,他的心情就立刻轉壞。
從東海道本線換搭江之電回到家時,已接近黃昏時刻。廚房裏,友子正在做白菜卷。這道菜完全不放有甜味的番茄醬,但也不放番茄泥,而是以番茄汁當湯底,加入大量的紅酒燜煮,這是櫛森家的獨特做法。不隻是外觀好看,連味道也堪稱一絕。大鍋裏咕嘟咕嘟地煮著,香味隨著蒸汽四溢。
友子看到回來的是秀一後,表情放輕鬆下來。果不其然,曾根還沒回來。而遙香好像去了朋友家玩。
“你去哪裏了?”友子開口問道。
“橫濱。”秀一若無其事的回答。
“和朋友一起嗎?”
“不,自己一個人。”
“哦。”友子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是去看電影了嗎?”
“不,是和律師見麵。”
秀一等待母親的反應,但她並未感到訝異。
“是加納律師。媽應該也很熟的吧?和那家夥離婚時你曾委托過他。”
友子默默地將一束香草葉放進鍋裏攪拌。
“我去問律師有什麼對付他的方法。”
“……你有錢嗎?谘詢費很貴吧?”
“我準備了一些錢,但對方說不用,一毛錢也沒拿。”
“為什麼?”
“因為我還是高中生吧!”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是高中生就不用收費,那律師事務所早就撐不下去了吧?”
“那麼,有可能是辦之前的離婚調停時,覺得未盡全責才不收我錢吧!”
友子看著秀一。“什麼意思?”
“最後是付錢了事的,不是嗎?所以加納律師可能有些內疚吧!”
友子在水槽洗了洗手,取下圍裙。
“所以加納律師說想和媽再談一次。”
“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要趕他出去,一定要媽起訴他才行啊!”
“這樣啊。”
秀一對母親曖昧不明的態度感到不耐煩。“就‘這樣啊’而已嗎?主動地和加納律師談一談啊,他說會幫忙的。”
“好吧,過一陣子我會考慮的。”
“過一陣子?”
“總之,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一陣子吧!”
“為什麼?加納律師也說讓他呆在家中,對遙香不好啊!”
“我知道。”
“知道又為什麼不行動?媽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突然,肚子裏一股怒氣直衝上來。他知道不應該責備母親,但話卻自動地從嘴裏闖了出來。“媽該不會是想和那家夥破鏡重圓吧?”
話一出口,心想完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友子張大眼睛凝視著秀一。秀一心想這下鐵定會被狠狠的刮一頓,但友子卻不發一語地離開了廚房。
一股強烈的罪惡感襲向秀一。母親的眼中並沒有怒氣,正因如此秀一才更後悔,因為在母親的眼中,隻有無限的悲傷及疲勞而已。
吃完晚飯後,秀一在書房裏把一天該做的功課量完成後,就去了車庫。
由於秀一的父親就是因交通事故去世,所以友子沒有買車的打算,去鐮倉的店工作也一直是搭江之電的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