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屋內暖和地讓人不想動，二夫人依舊還是隔兩天就讓畫師來府上，但經曆過前些日子的那一出，喬玉書似乎是想開了，麵對二夫人言語和行為上的曖昧，從請二夫人自重，逐漸變成默默不語，到現在微笑應對。
二夫人很是開心，想讓對方回應自己，自然還是得徐徐圖之。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在反抗，這讓二夫人很是有成就感，麵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姑娘……奴婢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月半神色古怪地端著新領回來的炭盆，站在房中說道。
“不知道那就不要講了。”荼悠翻動著手上的書，眼皮子都沒抬地說道。
前些日子盧謹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些話本子來，很是有意思，於是她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出書的店。
如今她手上拿的這本《夢遊六界》，是當下最火的，與往常的話本子不同，這個話本子每一冊都不會寫完，需要等到下個月初一，才能買到後續的一冊。
“那還是講吧。”月半放下銅盆，走上前說道，“最近庫房發銀絲炭，都按例給足了。”
“好事兒啊！”荼悠抬起頭，看向月半。
給足了東西，不是好事兒嗎？
“但姑娘也知道，管家的是二夫人，二夫人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了，有給足過咱們東西嗎？”月半反問道，她覺得姑娘如今是看話本子看傻了。
“所以，你是覺得，二伯母這是沒安好心？”荼悠問道。
月半點點頭，看來姑娘還是沒傻。
“或許是快要年節了吧，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大概是想給他積福，好保佑是個兒子。”荼悠合上話本子，思索道。
如今小寒已過，京城也下過了兩場雪，眼見著年節降至，家裏也變得十分熱鬧，二夫人的肚子如今已經微微鼓起，恐怕是想要兒子想瘋了。
“可是，那不應該是愁嗎？可奴婢這幾日見到二夫人，臉上那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悅！”月半眼神閃爍了幾下，俯身低聲說道。
“這就有意思了，你有空的話，多去打聽打聽，說不定是得了什麼求子丹之類的。”荼悠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想起話本子裏的內容，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真的存在這種東西。
“姑娘這是想……打聽出來以後留著自己用？”月半驚訝地合不攏嘴，眼睛也蹬地老大。
“瞎想什麼呢，我是那種為了生男孩，一把年紀了還勞心勞力的人嗎？”荼悠翻了個白眼，打開手裏的話本子，“我就是想瞧瞧她在搞了什麼幺蛾子。”
月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這邊點兒這邊點兒，哎喲過了過了，再那邊點兒。”二夫人在慈心堂內布置著過年的東西。
“二郎媳婦，別累著了，老婆子我這地方，不用這麼多花裏胡哨的。”老夫人笑嗬嗬地走出來，親熱地拉著二夫人的手，關切道。
二夫人雖然多得老夫人喜愛，但畢竟是婆媳，一直以來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親疏，老夫人一下子突然這麼熱絡，二夫人感到有些不習慣。
“婆母哪兒的話呢，我這做媳婦的，對婆母好是應該的。”二夫人雖然心裏有些許尷尬，但麵上還是親切非常。
或許是潛意識裏，因為自己幹的一些事兒，她有些心虛，所以越發地對闔府上下貼心。
這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快要年節了，最是累人，這些雜事兒，讓下頭人去做就行了，你千萬別累著。”老夫人說著，眼睛不住地往二夫人的小腹上瞟。
二夫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一邊說著下人辦事兒畢竟不如自己親自監督放心，一邊微微收腹，企圖讓小腹看起來不那麼明顯。
“你最是個貼心的，我也有些事兒想同你商量一下。”老夫人收回目光，看向二夫人的眼睛。
二夫人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婆母過獎。”
“這是事實，怎麼是過獎呢。”老夫人繼續笑嗬嗬地拉著二夫人，看著忙著的下人們，半晌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