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又勾起自洛杉磯起就縈繞心頭的問題,為什麼裏克特醫生的有些病人傳染了,有些卻沒有呢?

換了一套防護用具,瑪麗莎去探望布賴恩·塞斯特醫生。她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不過問到是不是紮布拉斯基醫生的病人時,塞斯特回答不是。等到一陣腹絞痛平息之後,他又補充說:“我從來沒有看過眼科。”

“那你跟他一塊工作過嗎?”瑪麗莎問。

“偶爾給他做麻醉。”塞斯特醫生說,臉被又一陣疼痛扭曲了。恢複之後,他說:“我跟他一起打網球的次數要比跟他工作的次數多得多。四天之前還打過。”

取完樣,瑪麗莎離開病人,心中比先前更為疑惑了。她開始懷疑,這種病是否非得經過極為密切的接觸,尤其是粘膜接觸,才會傳染。因為打網球顯然超出了這條模式的範圍。

送走第二批樣品,瑪麗莎又拿起紮布拉斯基醫生的病曆,詳細地讀了一遍病史,動手草擬給裏克特醫生排過的那種日程表。補充上從紮布拉斯基太太和秘書那兒得到的材料,她發現還有必要找她們。雖然這樣的工作未曾幫助確定洛杉磯暴發的病毒宿主,瑪麗莎還是期望通過同樣的程序,找出除了兩個醫生參加了同一眼科會議之外的共同點。

十二點之後,杜布切克、弗裏蘭和萊恩醫生到了。看到他們,瑪麗莎如釋重負。紮布拉斯基醫生的病情在繼續惡化。負責醫生要求做一些血常規化驗,以便確定病人的水合作用狀況。瑪麗莎是進退兩難:既要治療病人,又要保護醫院。她最後允許這些化驗在病人的病房裏做。

簡短地道了問候,CDC的醫生們便動手安裝流動實驗室,加強病人的隔離措施,隻冷落了瑪麗莎一個人。萊恩醫生讓人抬進幾個大風扇。弗裏蘭醫生去了行政辦公室,研究改善檢疫的措施。

瑪麗莎回頭去看那些病曆,可是不一會兒便挖掘完了它們所能提供的資料。她起身漫步到流動實驗室。杜布切克脫了夾克,卷著袖子,正跟兩個技工一起工作。實驗設備的自動化學分析部分有了電子故障。

“我能幫點什麼忙嗎?”瑪麗莎說。

“我想不出你能幫什麼忙。”杜布切克答了一句,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立刻轉向一個技工,建議換一個監測電極。

“我想花幾分鍾彙報一下我的發現。”瑪麗莎說,希望跟他談談紮布拉斯基也參加了聖迭戈醫學會議的事。

“隻好等一下再說了。”杜布切克冷淡地說。“讓這個實驗室工作起來比流行病理論更重要。”

回到護士台,瑪麗莎心潮起伏。她沒有料到,也不應該得到杜布切克的嘲諷。如果他想貶低她的作用,那算是如願以償了。坐在桌邊,瑪麗莎權衡起來。她可以留下,希望他回心轉意,方便時給她十分鍾。也可以離開,去睡上一會兒。她選擇了睡覺。她把資料放進公文包,下到一樓去取衣箱。

七點鍾,瑪麗莎被接線員如約叫醒了。她衝了浴,穿上衣服,發現對杜布切克的忿恨已經煙消雲散。他到底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呀。如果艾伯拉失控蔓延,是他,而不是自己,要承擔一切責任。

回到隔離病區,CDC的化驗員告訴瑪麗莎,杜布切克早上五點回旅館了。不知道弗裏蘭和萊恩在哪兒。

護士台那裏有點忙亂。夜裏又有五個艾伯拉嫌疑病人住了進來。瑪麗莎搜集了病曆。當她按先後次序排列時,發現紮布拉斯基醫生不見了。她問值班護士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今天早上四點剛過,紮布拉斯基醫生就死了。”

雖然在意料之中,瑪麗莎還是有點難過。在下意識裏,她一直盼望會出現一個奇跡。她坐下來,把臉埋進雙手中,過了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看新病曆。有事做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她不知不覺地伸手摸摸脖子,看有沒有腫塊。一個地方有點軟。會不會是個腫大的淋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