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打開病曆。記錄的症狀都是她耳熟能詳的,隻是沒提到出國旅行、動物實驗或跟前三次暴發的聯係。她倒是發現亞曆克西是眼科主任。瑪麗莎心中一驚,難道杜布切克竟然是對的?

瑪麗莎不知自己敢在這兒待多久,決定還是馬上去看病人。她又套上一層防護服,戴上護目鏡,進了病房。

“亞曆克西醫生神誌清醒嗎?”她問一個名叫瑪麗的特殊護理護士。病人無言地仰躺著,嘴巴張開,凝視著天花板,皮膚已呈灰黃色。這是將死的征兆。瑪麗莎在前幾次就注意到了。

“他時睡時醒。”護士說。“這一分鍾他能說話,下一分鍾就沒有了反應。他的血壓還在下降。人們說他已是一個除了名的病人了。”

瑪麗莎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聽到不予搶救的指示她總會覺得惡心。

“亞曆克西醫生?”瑪麗莎叫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病人的手臂。他把頭轉向她。瑪麗莎看見他左眼下方有一大塊傷痕。

“聽得見我說話嗎?”

病人點點頭。

“最近去過非洲嗎?”

病人搖搖頭。

“參加過幾個月前在聖迭戈開的眼皮手術會議嗎?”

病人的嘴唇動了動,是個不發音的“是”的形狀。

看來杜布切克真是對的。這已不是偶然性可解釋的了:每次暴發的主要受害者都是參加過聖迭戈會議的眼科醫生!

“亞曆克西醫生,”瑪麗莎說,小心地選擇著字眼。“你有朋友在洛杉磯、聖路易斯或菲尼克斯嗎?最近見過他們嗎?”

沒等瑪麗莎說完,病人又回到了無意識的狀態。

“他一直是這個樣子。”護士說,走到床的另一邊,又給他量了一次血壓。

瑪麗莎猶豫了,似乎是該等幾分鍾,再試著問他一次。她的注意回到他眼下的傷痕上,問護士是否知道來曆。

“他太太告訴我、他被人搶了。”護士回答。接著又加了一句:“他的血壓更低了。”她灰心地搖搖頭,放下聽診器。

“就在得病前遭搶的嗎?”瑪麗莎問,希望證實是聽清楚了。

“是的。我想他雖然沒有反抗,歹徒還是打了他的臉。”

內部電話響了。“瑪麗,有一個CDC的醫生在你病房裏嗎?”

護士從送話器那兒朝瑪麗莎瞄了一眼,回頭說:“是的。”

連續不斷的靜電劈啪聲表明電話還通著。瑪麗莎聽得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她在亞曆克西的病房裏。”另一個聲音說:“什麼也別說,我馬上去找她。”

瑪麗莎的心一下子撲通起來。那是杜布切克!慌亂之中她環顧四周,似乎想找地方躲藏似的。她想問護士這兒是否另有出路,但一想那會讓人覺得太荒謬的,而且也來不及了。她已聽見走廊裏的腳步聲。

杜布切克進來了,調整著護目鏡。

“瑪麗?”他問。

“我在這兒。”護士說。

瑪麗莎向門口移步。杜布切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瑪麗莎站住了。在一個垂死的病人麵前拉拉扯扯實在太不像話。知道自己已經違反了不知多少條紀律,她不敢想象結果會怎樣。與此同時,她又為自己出於無奈而憤憤不平。

“見鬼了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杜布切克咆哮道,緊緊揪住她的一條胳膊。

“你即使不尊重我,也請尊重一點病人。”瑪麗莎說,掙脫了手臂,走出病房。杜布切克緊跟而出。她扯下護目鏡,脫掉防護服、手套等,扔進收容袋。杜布切克也照樣做了。

“你就這樣蔑視權威嗎?”他追問道,掩飾不住他的憤怒。“難道你認為一切都是兒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