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然而這些抵抗從一開始就是白費功夫,我們甚至連自己目前所在的設施究竟位於何方都不知道。

說不定這裏根本不在美國境內。別以為地震發生至今隻過了兩天,我們就不可能被送到遠處;敵人可是惡名昭彰的CIA,即使冷戰終結後聲勢不如從前,仍是美國總統直屬的全球最高情報機關。我記得曾在某處讀過或聽過,隻要獲得美國空軍支援,他們能在半天以內到地球上的任何區域展開活動。雖然我不清楚這是否為正確知識,總之聽見CIA三字,就覺得沒有辦不到的事。

總而言之,我們六人的生殺大權全握在美國及代言其意誌的CIA手中;所有人都必須承認這個嚴苛的事實——抵抗隻是白費工夫。

“當然,相對地——”紅發女子——似乎即是(=艾克洛博士)的口吻,簡直像討論搬家事宜一般地輕鬆。“諸位今後的生活,全由美國政府來照顧。這是當然的措施,畢竟你們已無法從事一般社會生活,連工作也沒得做了。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諸位必須六個人住在一起;第二,你們的生活必須瞞過社會大眾的眼睛。關於這兩點,很遺憾地,諸位沒有選擇權。”

說穿了,就是要我們當“幽靈”,找個無人之境隱居。當然嚴格說來,不光隻我們六人生活,應該還有CIA的監視。我們明明是因不可抗拒的外力而才陷入這種事態,人權卻被棄若敝屣。

或許是基於補償心理,他們表示在合理範圍內,願意尊重我們的意見,提供我們期望的生活型態——比方住宅樣式、氣候或其他環境條件。當然,充其量隻是“在合理範圍內”,不過總比完全無視我們的意向好。

希望我們六人自行討論,提出結論來——留下這句話後,博士及CIA等四人便穿過水泥牆角上的沉重鐵門,不知往何方去了。待他們離去後,我們曾檢查過那道門;果不其然,上有堅固的鎖。

說穿了,就定這麼回事;與其說我們成了死人,倒不如說是成了囚犯。一開始我覺得這個設施宛如監獄,當時的印象真是完全正確。

CIA那幫人表示下次會在聖誕節過後的二十六日來訪,要我們在那之前彙整出六人的要求,簡直像在暗示我們六人被從社會上“鏟除”已成定局;至少,他們是以此為前提進行所有事務。

然而,我對於“塵世”的眷戀並未完全舍棄;不光是我,換作任何人,突然要他舍棄過去一路走來的人生、意義及一切,誰能輕易接受?

說歸說,反正二十六日前不會有人來,關在這座監獄裏的我們也無事可幹。有人提議不如向媒體求助,但我們並沒有聯絡外界的手段。雖然“管理大樓”裏設有電話,但拿起話筒卻是悄然無聲;仔細一看,切成數段的電話線在地板上卷成一團,看來隻是在設施廢棄不用後,撤除設備時忘了拆掉的。

當然也有人認為該設法逃獄,但要如何越過那十公尺有餘的圍牆及鐵絲網?更何況這裏也沒有代替梯子的物品,或是製作梯子的材料、道具。假如做好被鐵絲刺得渾身是傷的覺悟,或許能爬過鐵絲網;但攀越過後的絕壁彼端,卻是片不知地理位置為何、搞不好還有食人鯊出沒的汪洋大海在等著我們。

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入口便是博士等人離去的鐵門,但這道門既厚重又堅固,徒手難以破壞;就算有道具,我們之中又沒人擁有撬開金庫的經驗,還是辦不到。無論再怎麼頑固的人,也隻能得出“無法逃離此地”的結論。

這麼一來,除了乖乖等待二十六日的到來,我們已無事可做。“管理大樓”及我們(嚴格來說,是我們的“禸體”)所分配到的“1”至“6”號屋——似乎被稱為“自囚牢(Ego Joint)”,還真是幽默的命名方式啊——裏並無電視,也沒有雜誌或西洋棋等遊戲,所有能供娛樂之物盡付闕如;包含今日的接下來三天裏,鐵定閑得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