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化裝舞會’,你會為我奮戰的,是不是?‘上班族’先生。要不然,被那個色老頭強暴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想想這種遭遇是多麼悲慘,又多麼有苦難言啊!”

“那……那是你的身體耶!”

我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混著慘叫。

“暴露在貞操危機下的,是你的身體啊!”

“這種事情,精神上的傷害總是比較大的。當然,我絕不願意自己的身體被玷汙;不過,反正我又不是處女,假如有人替我承受被強暴的精神傷害,就那麼一次我還捱得過去。”

“算了吧!艾利歐老兄。”

“我”(=巴比)一麵搖頭,一麵拍著“藍迪”(=我)的肩膀。

“分出勝負了,是你輸啦!今晚就先收兵吧!”

“加油咯,‘上班族’先生,記得帶著必死的決心保護‘我’喔!畢竟你隻剩這條路來死守身為人類的尊嚴了。晚安。”

背負著她的嘲笑,我與“我”(=巴比)一同離開了“4”號“自囚牢”。保護自己竟等於正中她的下懷,這種不合理至極的狀況教我恨得牙癢癢的;然而,我卻別無他法。

“我能理解!”“我”(=巴比)一麵走,一麵頻頻安慰我……被“自己”安慰,實在是種奇妙的感覺。“你現在一定很不爽吧?算了啦,忍一忍,給女人留點麵子總沒錯,這是男人的處世哲學!”

“你才十六歲,說話就這麼老成。”

“我啊……”

“唔?”

“漸漸懂了。”

“懂什麼?”

“那個女人的行動模式。”

“什麼玩意兒啊?”

“我覺得啊,她的性格其實也沒外表看來那麼壞。”

“那樣還叫性格不壞啊?那全世界的女人不部是泰瑞莎修女了?”

“你沒發現啊?那個老爹睡著了以後,她沒叫過你小鬼半次吧?”

“那又怎麼樣?”

“換句話說,因為那個老爹對你滿懷敵意,一直小日本,小日本地叫,她才配合他叫你小鬼,表示自己也和你敵對。”

“所以她想拉攏藍迪?可是她也叫他色老頭,和他吵架啊!”

“所以說,她是靠這樣維持均衡的。要是她也表現出支持你的樣子,隻會讓那個老爹對日本人的厭惡感變本加厲,搞不好最後連自己都一起恨下去;但話說回來,要是完全站在老爹那邊,老爹肯定會沒分寸地對她毛手毛腳。她伯的就是這種狀況。雖然她表麵看起來,好像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罵,其實她是有計算過力量均衡的。”

“力量均衡……”雖然這番話很教我意外,但我更意外“我”(=巴比)竟會如此有條有理地分析,是以一時之間完全不知該作何解釋。“她為何要那麼做?”

“因為變成這個樣子,她不安啊!現在處於‘陰陽魔界’般的異常狀態,自己的身體不能依自己的意思管理;更何況六個人裏麵隻有她是女的,她當然怕自己梢一示弱,會被趁機占便宜啊!所以才拚命虛張聲勢——我猜應該是這樣。”

“管理大樓”交誼廳的燈仍亮著,但已不見“巴比”(=哈尼)及“哈尼”(=亞蘭)的蹤影;他們似乎已各自先回“自囚牢”了。

“我不知道我的解釋對不對,搞不好那個女人性格就真的那麼壞;不過啊,往好的方向解釋,我們自己的氣也會消一點嘛,對不對?”

“我越來越覺得你比我像三十三歲。”

“嘿嘿,我腦筋不錯吧?”他從冰箱拿出麥格啤酒,遞了一瓶給“藍迪”(=我)。“對了,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跟我說?”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就不太妙,我本來想開完會再去找你的。”他一口氣喝幹半瓶麥格啤酒,往椅子坐下。“現在講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