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的身體。”
“真的?”
“真的。而且手術醫生切心包膜時,病人喘了一口氣。”
“我的上帝。醫生做了什麼?”
“要了更多的肌肉麻醉劑注入病人的身體,然後繼續手術。其他的人好像都認為那樣做非常有道理。當然,手術結束時,捐獻者的確死了。”
他們離開了拉什·米爾樓,然後往北朝布洛街走過去。“你想找到什麼?”卡茜問他。
“我想知道他們開始切除一個人的器官前是如何判斷他是否已經死亡的。”
他們在圖書館尋找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卡茜來到彼得的閱覽桌前對他說:“我找到了。”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在膝蓋上把厚書放平。“這是一本關於移植程序的書。書中說,移植的問題在於人們從來不讓屍體脫離生命的維持。如果那樣做了,器官就會變壞。所以,即便捐獻者被宣布死亡,他們的心髒還是不會停止跳動。就心電圖而言,那些被認為死了的人跟你我一樣。”
彼得興奮地點點頭。這正是他希望找到的東西。“那麼,他們怎麼認定一個人是否死了呢?”
“一個方法是把冰冷的水噴入那個人的耳朵裏。”
“你瞎說,”他說。
“我說的是真話。這裏說即便那個人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那樣做也會徹底使他不知所措。而且同時會引起嘔吐。”
“這就是惟一的測試方法?”
“不是。他們還摩攃捐獻者的眼球表麵,看他是否會眨眼睛。而且他們拔出——你們叫它什麼來著?呼吸管?”
“氣管內呼吸器。”
“對,”她說,“他們把那東西拔出一小段時間,觀察身體對氧氣的需要是否會引起捐獻者重新開始自主呼吸。”
“那麼腦電圖呢?”
“這是一本英國的書。寫書的時候,法律還沒有要求他們運用腦電圖來判斷死亡。”
“不可思議,”彼得說。
“但是在北美,他們肯定用這些方法的,難道不是?”
“我想是的,在大部分權限下。”
“你今天見到的捐獻者在被宣布移植器官前他的腦電圖肯定變成了直線。”
“可能吧,”彼得說,“但是在我修的有關腦電圖的課上,老師談到了一些人,他們在腦電圖完全變成直線後還有一定的腦活動。”
卡茜麵部有些失色。“盡管如此,”她說,“即便捐獻者在某種細微的意義上還活著……”
彼得搖搖頭。“我不確定是不是在某種細微的意義上。他的心髒在跳動,大腦在接受氧化的血,還有跡象表明他感受到痛苦。”
“就算是這樣,”卡茜說,“就算一切是真的。一個長時間沒有顯示活動的大腦肯定受到了嚴重損傷,這也是真的。你在討論植物人。”
“可能吧,”彼得說,“不管活著的人的大腦可能有多大的缺陷,從死者身上收割器官與從活人身上剝奪器官還是不一樣。”
卡茜打了個寒顫。然後她又去尋找。
很快,她找到了底特律亨利·福特醫院進行的長達三年有關心搏停止病人的研究。插入他們血流的導管探測到,四分之一的被診斷為沒有心跳的人實際上有心跳。報告暗示:病人被過早地宣布了死亡。
同時,彼得也發現了幾篇自一九八六年以來的《倫敦時報》的相關文章。心髒病專家戴維溫賴特和其他幾位資深醫生因為對於捐獻者什麼時候實際死亡存在爭議,拒絕在倫敦進行器官移植手術。他們在提交英國皇家醫學院會議長達五頁的信中提出了他們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