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1)

?”

“在那種地方碰上我們這樣的孩子,大人一般都會很生氣。可他們一直笑著,完全沒有訓斥我們。”

“不會是之前有過石岡他們的事。所以也能接受了吧?”

“不會的。”

亙說著,兩眼定定地盯著桌子。新學期分配的這張桌子,光潔的桌麵上有前一年使用它的高一年級學生刻下的贈言——“極惡”。為什麼刻這兩個字呢?這樣做很有意→

來到電話旁,順便就想給阿克打過去,想跟他悅抱歉今天心情不好,更抱歉的是放學時自己一個人走掉了。但亙最終沒有打電話。

這時,電話鈴又響起來,第一次鈴聲還沒完,亙已拿起了話筒。

“喂喂?”

又是寂靜無聲,今天可遇上心情不佳的亙,他對著話筒大吼起來:

“沒事別亂打,混賬!”

亙“啪”地扣上話筒,邦子抬眼往這邊看了看。那目光與其說是顯得擔心,毋寧說感到興趣。

那天也沒有集中精神上補習班,這在亙來說是罕見的事,兩個小時裏。他競被老師說了三次,第三次的時候,他被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亙自己也並不明白。一想事,昨晚的事便複活在腦海裏,當大鬆社長憐愛地拍一下輪椅的扶手時,香織修長的頸脖便搖晃起來,幽靈大廈映出難看的包裝防水布的色彩,她顯得徘臉頰蒼白,簡直就像肺病患者一樣,而她的頭發散發著潔淨的洗發水香氣,相同的情景反複不斷在心中回放,是一種病嗎?如果是攝錄機,毫無疑問得修理,可人呢?該怎麼辦?

茫茫然地踏上回家之路,心又想:去一下幽靈大廈嗎?因為補習班和學校方向相反,所以不但是繞遠路,還得路過自己家。盡管那樣,他還想去看一眼。如果不是在看得見公寓大門口的地方意外地被人叫住,他一定已付諸行動了。

“回來啦,今天上補習班?”

亙一抬頭,爸爸三穀明站在麵前僅二三米的地方,他右手提包,左手拿折傘。說起來,今天市中心那邊是下過驟雨。

“您回來啦。”亙也說道,走近父親。明等待亙走上來,一同慢步走上通往公寓大門的斜坡。

“爸爸,今天很早呀。”

亙左手腕上的數字手表顯示是晚上八時四十三分。這是去年秋天三穀明因公出差洛杉磯時買給亙的禮物,手表的數字忙碌地閃爍著,自百分之一秒起顯示。表底刻有很受歡迎的籃球隊的標誌。其實亙對籃球一點也不跟興趣,並不太喜歡這隻手表。今晚很走運。父親一定以為亙喜歡這隻手表。

“學校怎麼樣?”

“還好”亙答道,僅此而已。這一問一答,已成為近一年來父子之間的保留項目,即使亙在“還好”之後又說了話,父親恐怕也隻是聽著,而明即使在“怎麼樣”後麵加了具體的內容,亙聽了也隻會答一句“還好”吧。實際上這樣的事還一次也沒有過。

三穀明原本就少話。一方麵是邦子太愛說。以亙所見,二人說話是一對十的比例,邦子占絕對優勢,在日常生活中,發言量的多寡,直接關係到發言者意見的權威性,簡言之。是“話多者勝”。也就是說,三穀家是由邦子主導。

隻不過,當事情不是“日常”,而是關係到“日常的基礎”時,情形便為之一變。平日緘默的三穀明,在這種局麵下往往像千葉的老奶奶所說“好辯得叫人冒火”。買現在的房子時,就是這樣。邦子想讓亙進私立小學時,也是這樣。決定亙上哪個補習班時是這樣,換座駕時也是這樣。明對於眼前的問題會做許多調查,深思熟慮之後選擇最可行的結論。這裏麵不可有模糊之處,諸如曖昧的“憑感覺”呀、“好像那樣比較好”呀、“大家都那樣做”呀、“跟別人一樣”等等,都行不通。如果要決定的是汽車,則必考慮燃料費和安全性,如果是公寓房子,則查清施工單位和居住環境,如果不能提供清晰的數據,這時的三穀明,是什麼人都說不過他的。

說起正好十年前,三穀的老爺子——即明的父親,千葉的奶奶的老伴、亙的祖父——去世時,明的舉動,至今仍是親戚們口中的話題,因為每逢親戚聚集,就聽人家說起那件事,所以連當時隻是個小不點兒的亙也記得一清二楚,仿佛耳聞目睹一般。

不僅葬禮如此,但凡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