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
“據說蘆川君說鬧大了不好,帶回家了。就那樣誰也沒給看。”
一瞬間,亙心中竊喜,說不準這位轉校生和自己看法很按近哩。“鬧大了不好”嗎?噢,這說法很妙,之前和班上的女孩子理論時。用這種托辭也許就好了。
“隔壁班有人見過實物嗎?其他人也一起去畫素描寫生了吧?”
同學們列舉了幾個隔壁班學生的名字。一起去畫素描寫生的,是三個男生兩個女生共五人,當中有班委宮原佑太郎,他倒是亙的好友。
“據說拍照的相機是宮原君帶的。”
“是為了回家後可以看著照片,完成素描寫生的細部啦。”
“據說是“拍立得”相機,由宮原提議,每人按自己確定下來的畫麵構圖,拍一張照片。蘆川拍的是從神社內仰視神社林木和旁邊幽靈大廈的角度。誰知照片上竟出現了人臉似的東西。
“大家知道在那地方拍照出現了怪物,都鬧開了。雖然開頭都感到好玩,但後來女孩子哭了起來,大家害怕了,溜回家,不知素描畫成什麼樣子了?”
聽到這些已經足矣,下一次課間休息。亙馬上跑到隔壁班去了,從向走廊的窗戶往裏窺探,可以看見宮原的側臉,他坐在靠窗的最後一個位置,大笑和前麵座位的女生和旁邊座位的男生說話。
宮原佑太郎是全年級數一數二的好學生。城東第一小學不實行每學期在走廊公布成績優秀者名字的做法,不過誰拔尖,大家自然就明白,這種感覺能力說不定比老師還敏[gǎn]和準確。
這是不久前的事,父親三穀明偶爾和邦子議論起學校的優劣,亙聽來一知半解。明說得繞來繞去的,他的演說亙大部分沒聽明白。不過,倒是有那麼一句話,亙不僅聽明白,還讓他心頭一亮,記住了。
“真正優秀的人,是目空一切,不學習也很優秀的。那就是所謂的‘能力’。”
聽見父親這句話,亙很自然就聯想起宮原佑太郎。
真的哩——他心想。宮原永遠是一副極開朗、快活、滿不在乎的樣子,他那樣成績就好得不得了。入選接力賽選手毫無爭議,據說住幼兒園時上遊泳學校也是尖子代表,他電視照樣看、遊戲機也很精通。絲毫沒有拚老命“爭當”尖子生的樣子。他是天生的尖子。可是,老師們表揚他是“刻苦努力”、“上進心強”。不對勁嘛——亙總有這種感覺。宮原很棒,可他並不刻苦呀,老師們怎麼不明白呢?
亙再大一點的話就會明白了。老師們其實很清楚,不過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的話,隻會帶來種種麻煩事,所以隻好沉默。人天生在能力上就存在差距,這和刻苦努力的重要性、可貴性、快樂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但卻往往被混為一談,這正是人生的樂趣和難處——這些,怎麼對學生解釋呢?
宮原正談在興頭上,教室裏又很熱鬧。悄悄打個招呼的話他根本察覺不到。看看周圍,也找不到與亙相熟的麵孔。
在小學裏,不同班也就不同一個“金魚缸”。極少能夠交流,到了五年圾,有一些科目、課程就兩個班合班上或者兩個班男女分別上,例如音樂課和保健體育等。不同班的同學終於有些往來了。但時間也很有限。亙之所以熟悉宮原,
是因為在補習班上同一門課。
亙來到教室後門,徘徊著試圖尋找機會,但宮原起勁地說著話,完全沒有察覺。亙屬於在這種情況下怯場的人,做不到無所畏懼地直闖隔壁教室。這時鈴聲響起,休息時間結束了。
——沒辦法,等上補習班再說吧。
亙焦急轉身。這時,眼前突然有個漆黑的東西擋住,“咚”地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