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那就是要禦扉打開的標誌。在它關閉期間,那道光完全看不見。”
門的形狀看上去與來時通過的、往兩邊開的門極相似。看不見有門把或抓手。
“你走近它,要禦扉便自然打開。”
亙遲疑著,仰望著紅鳥。大鳥的大瞳仁映著要禦扉的耀眼光芒,熠熠有神。
“為什麼非回去不可?”
“非回去不可。”
“那,還能再來嗎?我想回來。”
“你回不來。”
紅鳥簡單的回複了亙的問題。
“不是要禦扉認可的旅客,就不能再到此地。因為你是彼地的孩子,是人類的孩子。”
“那麼,怎麼做才能被認可為旅客呢?”
“老子不知道那個。”
“誰會知道呢?剛才說過的,要禦扉的看門人?”
紅鳥張開雙翼,搖晃起來:“你就那麼希望被老子甩來甩去嗎?”
亙大失所望,想哭。紅鳥雖仍目光炯炯,但可能對亙略加同情了吧,稍稍緩和了一下聲音說道:
“不用傷心。回到彼地,眺望日出日落之時,就會忘掉此地的事。因為從此地到彼地,是帶不走任何東西的,連回憶、記憶都不行。”
亙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向要禦扉慢慢走去。正如紅鳥所說,要禦扉就像為亙開路一樣,悄無聲息地打開。門扉本身就像是光源,燦爛炫目,使亙無法抬頭。盡管如此,亙卻像被吸向兩扇門之間似的,走了過去。
“人類的孩子呀,做個明事理的人吧。”
身後紅鳥的聲音隱約可聞。
“我的名字是卡魯拉族的基亞。在彼地的夜晚,老子在夢裏也許會與你再見。”
亙眼睛睜開著,卻一無所見。或者看見了光?光本身、光輝本身。是在走還是停下了?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就連這些都不明了,輕飄飄地,隨波逐浪似的。
此時亙失去了意識,仿佛被耀眼的光芒吞沒。
幻界——
要禦扉。
在這裏幹什麼?
為何你在這裏?
沙漠的熱風和基亞的紅羽毛。
那碧藍的天和碧草的草原。
誰在呼喚我?亙、亙——
有人拍我的臉。
一睜眼,看見“路”伯伯的臉。
八 現實問題
“亙!你醒醒,亙!”
“路”伯伯把手按在亙額頭,俯著身子,就像趴在亙身上似的。他臉部肌肉抽搐,嘴角是哭的摸樣。
“伯伯……”
亙嘟噥道。伯伯苦著臉說:“嗬嗬,好啦好啦,認得我吧?哪裏疼嗎?難受嗎?我——我已經……”
“伯伯……我……沒事哩。”
亙想要起身。這是,從旁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按住他的肩頭。
“還是不要急著起來為好。真的沒有哪裏疼嗎?”
令人吃驚的是,這人是大鬆社長。他笑眯眯的。
“大鬆先生……”
亙聽見自己的聲音憋在耳鼓裏,仿佛神智有點兒模糊。他試著眨眨眼睛。
自己身在陌生的房間裏,房間的天花板比亙家高多了。房間燈是四方形的,帶著時尚的金邊。
“這裏是我家。”大鬆社長解釋道,他注意到亙疑惑不解的表情了吧。“這裏是客房,床有點硬吧?”
伯伯又哭了起來。大鬆社長笑著拍拍伯伯的肩膀。
“伯伯太擔心你了,真的是痛不欲生啊。”
“這可是……”
在伯伯抽泣聲的伴奏下,大鬆社長說道:“伯伯看見你倒在那裏,抱你到外麵,打算送醫院,碰巧我也去那裏,就把伯伯和你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