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嚇壞了,”“路”伯伯摸著鼻子下麵說到,“不過社長說,你情況並不壞,臉色好,呼吸也正常,處於深度睡眠中,讓先帶回家看看情況再說。”
“因為我看你隻是睡著而已,而且看起來心情不錯,是做了個好夢吧?嘴角在笑哩。”大鬆社長補充道。亙能理解:原來自己去了“幻界”期間,留在這邊世界的身體是睡眠中的樣子。
“我沒事。對不起大鬆先生,我們擅自進入了大樓……”
聽了亙的話,“路”伯伯也終於拿出大人的姿態,再次誠心誠意地向大鬆社長致歉。
“實在慚愧之至,擅闖他人的建築物……”
大鬆社長大笑起來,“哪裏哪裏。所以呀,關於這個問題就請不要介意了。三穀君,我聽你伯伯說了情況啦。無論是誰,如果有人潛入那大樓裏恐嚇孩子們,我絕不放過他。今後我一定會采取措施。請放心吧。”
社長抬起他粗壯的手,撓撓頭。
“迄今已有各種各樣關於幽靈的說法,我沒太在意。我是掉以輕心了,以為不時轉轉,看上一眼就行了。”
“社長說今晚也是來巡視一下。”“路”伯伯不好意思地瑟縮著寬大的身軀,“好在社長出現了,我一個人的話,實在是驚慌失措,束手無策。”
大鬆社長和“路“伯伯說說笑笑,已放下心頭大石的樣子。亙還是有一點不可理解:”路“伯伯是經驗豐富的救生員,都好幾次挽救過有生命危險的人了,可為何在我身上,他就慌了手腳,不知所措呢?真有這樣的事?
“好啦,亙,身體無礙的話,我們告辭吧。“
伯伯這麼一說,亙點頭讚同。雖然大鬆社長說要用車子送,但伯伯正中地辭謝了。
“很近的,實在不好意思再叨擾了,慚愧慚愧。”
“看您說的,請別介意。好吧,三穀君,保重啦。那大廈的事,你就不用擔心啦。”
亙對大鬆社長答了聲“好的”,但心裏頭不是滋味。社長真的嚴密監控大樓的話,他就不方便接近要禦扉了。
——事到如今,得盡快見蘆川。
找他談談才行。我不會再逃避了,你小子也別想躲。既然在要禦扉前碰了麵,情況就跟以前不同。即便被輕視,我也不再畏縮。
蘆川真的是“旅客”嗎?若是,他是怎麼做到的?是怎麼被要禦扉的看守人認可的?最重要的是,蘆川作為“旅客”,來往於幻界和現實世界,究竟是在做什麼?想要答案的疑問多的是。
出了大鬆家,走在夜間的馬路上時,“路”伯伯牽著亙的手。這樣把亙當成小孩子,亙很不好意思。
“伯伯,我已經沒事啦。所以您不用牽著我走啦。”
“路”伯伯俯視著亙,那種神色好像有什麼事情正想不通。他兩眼好像還留有淚痕。
亙想起來了,自己還沒好好向伯伯道歉呢,讓人家這麼擔心。
“伯伯,很對不起,我那時太想睡了。我不是感覺不舒服。我是大鬆先生說的,睡著了而已。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得太死了。”
“路”伯伯點點頭,說:“噢,是那樣吧,伯伯沉不住氣啦。”
伯伯說著,自己走在前麵。亙發現了奇怪的情況。伯伯正往三穀家的相反方向走。
“伯伯,走錯啦,我家在相反的方向哩。”
他這一喊,伯伯停住腳步。他低著頭,背對亙。
“這個嘛……不,也行啊,這邊也行。”
“為什麼呢?”
“你今晚跟伯伯住旅館,出大路叫出租車。”
亙追上伯伯,抬頭看他。光憑路燈的光線便看得很清楚,伯伯的臉歪得有點怪,說出話來特別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