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亙、快醒醒。”
上麵傳來清晰的喊聲。這聲音有點熟,很甜的聲音,是女孩子的聲音,很可愛的女孩子的聲音。
“快醒來,清醒清醒呀,亙。必須逃出去啊。唉,快打起精神!情況很嚴重啊!”
倒不是挨了批評,而是由於耳邊嗡嗡響,吵得很,亙勉強睜開澀澀的雙眼。逃出去?為什麼?我在家裏睡午覺呢……
身上好痛。這地板可不是木地板哩,白白的材料。而且腿也很疼。右腿痛得厲害,好像被鐵爪抓住一樣。這是什麼?④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亙的耳邊和後脖梗處有東西在蠕動。他猛然一驚,睡意全消。原想慢慢起來,卻因觸動腿傷,痛得跳起。一看,褲腿上綁著一條髒兮兮的布條,濕漉漉地滲透了血。
記憶恢複了——如同被刮了一巴掌。他回憶起達魯巴巴車遇襲的事,米娜和基·基瑪的情況、昏迷前所見的兩隻腳和聽見的冷冷地發布命令的聲音。
這是個方正的房間。地板、牆壁和天花,都與遠遠所見的那所醫院一樣,用發白的石頭建造。又硬又冷就是這個原因。有一扇沉重的金屬門。當然,門已上鎖。對麵牆壁上有一個小窗,以亙的身高,伸手勉強可及,是嵌大格窗柵的窗戶。
而窸窸窣窣蠕動著的東西,其實是散布整個房間的枯葉。應該就是修羅樹的葉子吧。獨特的氣味,即使幹枯了依然殘留著。
“啊,太好啦。感覺怎麼樣?差點死掉?”
甜甜的聲音從窗戶方向傳來。有人在格子窗外麵。那個甜美的聲音是——
“亙,是我呀。記得嗎?”
是妖精!不,隻是推測而已。不過對亙而言,她就是妖精!
“你在那邊呀!”這裏是什麼地方?基·基瑪和米娜沒事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甜甜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像在鬧情緒。“人家是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啦?”
亙拚命挪至窗子下麵,身體依靠牆壁,大聲道:“對不起啦,可現在顧不得那些了呀。還有,你是來救我的吧?”
“我救不了你呀。”簡潔的回答,“因為我無能無力呀。”
亙張了幾次嘴,才終於說出話來:“那你就告訴我,情況如何。我中了麻藥箭,被運到這裏來了?”
“是吧。”
“其餘二人呢?”
“不知道。”甜甜的聲音不滿地說,“你喜歡那個有尾巴的女孩吧?我真失望。”
“不是那麼回事啊!”亙痛得呲牙咧嘴起來,“這裏是什麼地方?是在那所醫院裏麵嗎?”
“對,嗯,也是那片修羅樹林的中央。”
“你也被抓來了?”
“才不是呢。”
亙靠在牆上。“不是的話,總會有辦法把?隻要能弄到鐵門的鎖匙……”
“所以說,我做不來的嘛。”甜甜的聲音斷然地說,“我隻是來激勵你而已。我覺得不盡早喚醒你就壞了,所以拚了命攀上這裏來。希望你領情吧。”
“要說領情……”亙望望窗戶,心想:她說“攀上”,是怎麼一回事呢?
“亙,在裏頭可別作深呼吸,盡量在窗戶旁呼吸為好。”
“為什麼?”
“因為修羅木的香氣對腦子不好。”
亙猛然背貼牆壁站立,盯著散布整間房子的枯葉,樹葉在窗外吹來的微風之下像有生命似的窸窣作響。
“對腦子不好?”
“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