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帶你回答吧。這是因為,美鶴那孩子認準,什麼幻界之類是不足惜的。隻要能抵達命運之塔、麵見女神、達到目的,那就從此無關了。再也不會涉足此地。所以,他覺得傷人毀城與己無關。在他所過之處,管它屍堆如山、赤地千裏,無所謂。他認為,隻需選擇快捷的方法,一味前進即可。”
卡茨伸出手,扶著亙的肩頭。
“你認可這些做法?你認為這些做法是對的?”
是對……還是不對……那種事情……
“美鶴是我的朋友。”亙小聲說。搜遍心底,也隻找到這個回答。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能容忍美鶴的做法嗎?”
卡茨像推亙一把似的放開手,背轉身。亙搖晃了一下,後背抵住扶手。
“美鶴這孩子,即便到了北方,還會如此炮製。在前進路上有障礙物的話,他會連根拔除打開通道。不惜瓦礫成山、屍橫遍地走過去,直指命運之塔。”
“可、可是美鶴他……”亙斷斷續續地說道,“他太像改變自、自己的命運了,他不惜那麼幹的呀。他的命運實在太冷酷無情了,他不惜做出任何事情也要改變。他比我迫切得太多、太多……”
卡茨猛回頭,發梢甩動起來,“你是說,那就可以不擇手段?那就能容許?為奪回自己遭難失去得東西,可以不管他人死活?再問你一次;你認為那是對的?你允許?”
亙心底裏連自尊也沒有剩下。他什麼也說不上來。
“對現在的我們而言,北方統一帝國的確是威脅。可是,在那個國度裏,也生活著許許多多的認。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讚同皇帝的做法。一定有受壓迫、受著苦的人。你剛才說過,在托利安卡是不得已,對吧?因為對方是狂熱的信徒。如果適用這條理由,無論北方的人遭什麼難,都是不得已吧?可以說對方畢竟是敵手啊。”
暮色漸濃不知不覺間已滿天星鬥。蒼穹下,卡茨發怒的雙眸,也如一對雙子星在閃爍。
“美鶴尋找的最後一顆寶玉,在北方皇帝手上,對吧?美鶴看來很聰明,要以動力船的設計圖為餌,與皇帝做交易,以實現自己的目的。美鶴、北方皇帝皆大歡喜。可喜可賀。不過,之後怎樣?造出動力船,北方進攻南方。戰火驟起,死人無數。這是對的嗎?你允許這種事發生?在這裏不聞不問,抱頭假裝不知道?”
亙終於仰望著卡茨。
“卡茨女士,你告訴我怎麼辦。”
亙還是承受不了,移開視線。卡茨略感失望。
“你還問我?——該問你的心。”
問我的心。答案在我心裏——
卡茨仍舊兩手扶欄,眺望著遠方,說道:“你說美鶴是朋友。可是啊,亙,朋友也好,親人也好,戀人也好,不對的就是不對的。如果你的心感覺那是錯的,你有義務遵從你的心去做。”
卡茨修長的手指握緊著扶手。
“很久以前,我曾經與自己愛的人處於對立麵。”
突如其來的自白。垂著頭的亙轉而看著卡茨。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有一個男子,是個殺人犯。他為自己的欲望而殺了許多人。可因為此人非常狡猾,沒有留下明確的證據。他能言善辯,蒙騙周圍的人,所以我們抓不到這家夥的尾巴。”
有一次,卡茨他們獲得寶貴的機會,布下陷阱等待殺人犯。
“那是空前絕後,不會再有的機會。我的興奮之情真是難以言表。”
然而,到了上法庭的階段,卡茨他們被揭發了,理由是設陷阱誘人犯罪的做法違反聯邦政府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