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精神麵貌,所以愈發牛氣地詈罵道:“你王大爺在此,誰吃了豹子膽,敢出言不遜!莫非皮癢癢了……”
還沒等他話音落地,隻見那扇木門像打噴嚏的嘴唇一樣砰的迸開,從裏麵橫著晃出一個矮小結實的壯漢來。他用利劍般的目光掃射眾人一眼,聲似洪鍾地問道:“是哪個小子,敢言語冒犯你郭衛郭大爺?”
王鼎的氣焰霎時如潑了一盆冷水的沸湯般,轉眼間沒了方才的歡騰勁兒。但他畢竟在眾人麵前礙於麵子,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說:“是我……”
庾養心想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況且在這蠻荒之地,他們“太子黨”的身份也罩不住多少,便趕緊跨出一步,擋在他麵前,對郭捕役嬉皮笑臉地說道:“丫喝高了裝孫子,這位官爺別跟他一般見識……”
倒是一向身子細弱的宇文愷,這次卻分外有範兒地清清嗓子,微笑了一下,緩緩說道:“郭衛,你還認識我麼?”
郭衛聽了這話,趕緊抬頭仔細將他打量了一遍。隻聽他“呀”了一聲,忙趨前兩步,單膝跪地拜道:“小人不知道安平郡公到此,真是瞎了眼了!”
宇文愷嗬嗬一笑說:“郭壯士請起,不必拘禮,想來上次你見到我時,已是三年前了。時日既久,難免記得模糊,何談怪罪乎?”
旁邊的麹敏特崇拜地看著宇文愷,庾養心裏酸酸地對麹昭耳語道:“瞧瞧,你姐姐的眼光都發直了……跟你說,姓宇文的那小子沒這麼斯文,要不是我攔著,他還曾經想嗑藥呢……”
原來郭衛以前是宇文愷兄長宇文忻手下的一個小校,後來在同吐穀渾作戰時候腿受了傷,便被分派到了藍田郡裏當了一個捕頭。可他性子直率,不久便得罪了郡守,又被遠遷到了玉山縣。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一樣毫不含糊地惹惱了縣令。恰好此時望南莊出了命案,於是一年之內,郭衛又被貶派到了這個偏遠的小村子裏查案。縣令好不容易將這個既不敢得罪狠了,又不願留在身邊看著別扭的退役軍校打發掉,便裝作故意忘掉這個捕役,再也不過問望南莊的事情。郭衛自從到了望南莊,案子一直沒有頭緒不說,中途又連發怪事,他也自覺無臉回到縣城,於是索性在這裏住了下來。這樣他一來可以繼續查那些似乎永遠不見端倪的怪案,二來這裏安寧的生活也頗合他意。再加上他一生氣把這裏每天狐假虎威的的黨正和裏長都趕走了,所以他實際上也成了這個地方的大員,院子門口那塊名頭很長的牌子也是他自己寫了掛上去的。
幾個人進了郭衛的屋子歇腳,見裏麵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宇文愷笑道:“早年便聽家兄說郭壯士做事情利落,今日一見,果真不虛——對了,你說遇到的那些怪案,是不是和山上的那座小城有關?”
郭衛好像大吃一驚的樣子說:“這件事情難道都傳到京城去了?”
宇文愷擺手笑道:“那倒不至於,這兩位姑娘是我們的朋友。她們的兄長前不久在此遇害,我們是來幫她們查明真相的。”
郭衛聽了這話,趕緊仔細打量坐在胡床上的麹敏和麹昭姐妹一番,恍然大悟道:“二位莫非是麹公子的姊妹?”
麹氏姐妹連連點頭,庾養趕緊趁熱打鐵道:“既然郭壯士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來意,就請把那座思鄉城曆任城主的亡斃情形都跟我們這些人講一遍可好?知道他們怎麼掛的之後,我們也好幫你和昭姑娘找出真凶嘛。”
麹昭聽他這麼說,感激地看庾養一眼。庾養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朝她又擠眉毛又弄眼的,逗得麹昭又忍不住一陣大笑,搞得大家莫名其妙地都向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