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1 / 2)

興趣不一樣。所以,我們要是有什麼活動,一般都不叫他。”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馬所長在為趙滔之死盤問崔強時,他的支吾不清以及Lina挺身而出為他作證的情景——這個神秘帥氣的崔強究竟是什麼背景呢?

“喂喂,言Kun,今天我想去‘鹿柴’,你陪我吧?”

“他們也去麼?”我趕緊問。

“柏小姐今天要去寫生,陳Kun要陪她。我一個人又不敢擅自行動……”樋口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好吧。”我終於動了惻隱之心,又想想說,“不過鹿柴離這裏很遠,要徒步過去得要一個小時吧?咱們,嗯,能不能繞開村子走?別誤會,我妻子今天在那查案,如果被她撞到的話……”

“如果被撞到的話,言Kun的另一隻耳朵也會變紅的吧。”樋口咯咯笑著說。

樋口換上一身Gore-Tex的戶外裝,拿著兩根登山杖遞我一根說:“言Kun,拿上這個爬山很輕鬆的。”

我接過手杖,她把燙得像綿羊卷的長頭發簡單紮了一下,然後戴好帽子,用生硬的語調說聲“Let’s go”,我們倆便噔噔噔下樓去。

我臨走時曾敲敲寧嫂房間的門,她打開門,繼續呆滯地忘著我。我好不容易找出幾句話,告訴她暫時也不出去,她木然地“哦”了一聲,便甩手閉上了房門,搞得我好不鬱悶。

我和樋口剛走到樓門口就被老馬安排的兩個保安叫住,讓我們登記姓名和時間。我一看這勢必要和樋口寫在一起,將來萬一妻子一查,就算跳進黃河也別想洗清。所以我趕緊給他們好說歹說,兩個保安也算通情達理,所以大手一揮放我們過去後,就又回到休息室裏打牌了。

樋口指著工廠北麵,眨眨眼對我說:“那裏圍牆上有塌掉的地方,為言Kun的生命安全起見,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去,直接上北山,怎麼樣?否則往東走怎麼也要經過村子的。”

我笑道:“那最好不過了。”

樋口也嘿嘿笑了,然後揮起登山杖,穿過幾處破舊的廠房,領著我直向北邊走去。

遠遠經過寧權的實驗室的時候,我不禁下意識望了一眼,發現那裏居然還亮著燈!這個寧權每天總是早早就窩在那裏,我不禁懷疑他究竟在搗什麼鬼。

樋口見我注視著那邊思索的樣子,也插嘴說:“你是在看那所青房子麼?那裏的人的確很怪,趙團長好像跟那家主人是好朋友。他經常去他家,回來總像打過架一樣。”

“打過架一樣?”

“啊,就是像在地上摔跤過一樣,我是不是表達不好?”

“很清楚了。”我安慰她說,我不得不承認語言不通有時候會造成重大影響,不然通天塔怎麼會半途而廢呢?

我們從北麵一處頹圮的廠牆處走了出去,前麵是一條被人天長日久踩踏出來的羊腸小路,逶迤通向野草叢生荊棘遍布的北山。我忽然想起那天崔強不是說自己在北山攝影呢麼?可這座荒涼淩亂的小山丘上,究竟有什麼能值得切入鏡頭的美景呢?

樋口似乎很輕盈地在灌木叢中穿來穿去,我來不及多想,隻好快步跟隨。我倆翻過北山,又在山麓小路上繞了許久。估摸已經遠離柏家坪之後,我們才走出山去,然後橫穿山與河之間的大道,下到輞川河穀地。沿著布滿大大小小的卵石路走了一會兒,很容易就找到一片水流寬淺的地方,我攙著樋口從裸露的石頭上越過淺灘,然後爬上河穀彼岸走了半天小時,便可以看見鹿柴山頂那塊標誌性的巨石了。

目前“輞川二十景”中,可考證方位的大略有一半左右,其中“鹿柴”就是因為那塊山頂凸出的巨石(當地人稱之為“老虎石”)而最好辨認。

我們倆一股作氣爬上了山頂。雖然現在山上鬆海無存,麋鹿難尋,但是還有稀稀落落的樹木和灌木。坐在樹下的蔭涼處休息時,閉上眼睛,似乎還能感到“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清寧意境。我和樋口爬上老虎石,悠閑地仰坐在上麵,看著秋天的日光從東邊慢慢移過來,讓它盡情懶洋洋地灑照身上。

“你和其他團員很熟麼?”我想盡量趁機從樋口嘴裏多套出些情報來,誰知道話一出口不免有些後悔——自己本來是想來此“朝聖”,體味摩詰詩中的畫意的,怎麼如今被案子影響的淪落成功利主義者了?

樋口正摘下帽子,掏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她漫不經心地說:“也不是太熟,他們好像有些排斥我——是因為我是日本人麼?”

“恐怕有一些,”我故意裝作開玩笑,旁敲側擊地說,“沒準你還有中國血統呢!”

樋口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矢口否認道:“這倒不會的,我隻是,和中國有緣。”

“柏芽兒這個人怎樣?”我看她不承認,便尷尬地轉移話題問。

“柏小姐麼?我覺得她這個人,有點……像演戲一樣,那個詞叫什麼?”

“做作?”我問道,心想突然想:如果說旁觀者清的話,那麼樋口發現柏芽兒有點演戲的樣子,是不是她在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呢?從她清高冷傲,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來看,到還真有些像心裏有過陰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