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是她殺的。我到現場的時候,她已經意識全無了……難道說,凶手自己大徹大悟翻然悔過,自殺了不成?”
“怎麼會有那種事。你看現場還有搏鬥過的痕跡呢!——算了吧,我一會兒還是仔細問問島木小姐吧。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做筆錄吧。”
樋口心裏想說“我今天實在太累了,讓我先回家吧”,但是他知道筆錄是逃不掉的。事實上他現在已經累得連站起來的信心都沒有了。
“……哦,好的。”
沒辦法,樋口隻好起身。
兩人一起走出賓館,在一排巡邏車當中,有幾個站在那裏看熱鬧的人。一邊還有幾對想偷偷摸摸逃出賓館的情侶被警察攔了下來。大概他們是一些不巧正在這裏偷情的婚外戀情侶,唯恐自己的事情被聲張出去。
這個時候,樋口突然看到之前向他問過路的那個帶著太陽鏡的中年婦女。她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癱坐在馬路上。
樋口本來已經把她那奇特的裝束以及問路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是這時他全都想了起來。
這個女人必然和本案有著什麼關聯。
他向野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等一些,自己徑直走到女人身前。
“……您好,您這是怎麼了?”
中年婦女慢吞吞地抬起頭。
“這裏麵……這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哦,這裏麵死了一個男的。我想他應該是……凶手吧。”
樋口的話音未落,婦女便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野本這時也走了過來,對樋口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解釋一下。
“這個女人恐怕……和凶手有點什麼關係吧。”樋口現在隻能報以一個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
野本走近眼前這個癱坐在馬路上的女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你認識不認識凶手?”
女人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隻是不停地哭著。
“問不出來啊,哎呀,但也不能就這樣把她放在這裏不管吧……不管怎麼說先讓她上車吧,你過來幫我一下。”
野本說罷,便把手伸到她的腋下,連拉帶拽地把她架了起來。樋口抓住她另外一邊的胳膊,兩個人一使勁把她架上了警車。野本縱身單手撿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手包,順手放到車裏。
“不好意思,失禮了。”野本往車上一坐,便打開他的手包。她似乎完全沒有發覺似的仍舊在哭著。他在裏麵來回翻了翻,取出錢包,把錢包裏放著的幾張卡片抽了出來。前麵坐在駕駛座的年輕製服警員也回過頭來盯著野本。
樋口探身看了看野本手中的卡片,隻見上麵用片假名寫著“蒲生 雅子 ”四個字。
蒲生———樋口頓時覺得後背湧上一股寒氣。
“她和凶手一個姓。”
樋口低聲說道。女人哆嗦了一下,再次大聲哭了起來。
兩個人把手包裏的東西徹底搜查了一遍,結果他們在包裏發現了一張百貨公司買東西時留下的“客戶存根”。收貨人一欄上寫的是“蒲生雅子”,另外收貨地址上也注明了她家就在中野區。
這時候,一個擔架從賓館門口被人抬了出來。野本看到後,故意咳嗽了幾聲道:“……這位太太,不好意思,那個屍體……呃,那個遺體能勞煩您幫忙確認一下嗎?”
女人騰地一下抬起頭,臉上一副發了瘋似的表情四處張望。終於她看到了擔架,雖然她的喉嚨不斷蠕動著,但卻哭不出聲了。坐在人行道一邊的樋口先行開門下車,那女人也踉踉蹌蹌地跟著下車,忽地拚命衝向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