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孔。那樣子真讓人惡心,可是又很痛快。

利昂清了清嗓子,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抬頭望了望他,他深棕色的臉龐泛著蒼白,汗流了一臉,使他那光光的頭頂微微閃著亮光。我感到一陣內疚。他本來與這件事沒有瓜葛,但現在也被扯進來了。不過,說到底,我不也是這樣嗎?

我回答道:“這些家夥殺了我的前夫。”

“我的天!”他咽下一口唾沫,艱難他說,“怎麼,在越戰的時候嗎?”

“不,就在今晚,就在餐館外麵,如果沒人看見,他的屍體現在還躺在那裏。”

“我的天!”

我們就這麼坐著,沉默了幾分鍾。我想利昂現在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我拍拍他的手,發覺它們在微微顫唞著。

我又問:“你在那兒幹嗎?”

“這幫蠢貨真讓人煩。我接到305公路上的一個司機的電話。他說他在蓋別裏羅飯店接到乘客後突然發現了我要找的那輛小汽車和那幾個人。”利昂低頭看著我,“在這之前我打電話給車站調度員,按照你給我的照片,給他講了一下他們大概的樣子。後來另一個司機又看到他們。”

“就是這個司機告訴我的。他在蓋別裏羅那一站接到兩位乘客,然後朝西開。我要我的那輛小汽車就跟在他的車後麵。後來那些人開上來緊貼著他的車不放。汽車在下一站停下的時候,一個家夥跳了上來,把車上的每一個人都檢查了一遍,沒找到他要找的人。他拿給那個司機一張照片,問他見沒見過照片上的女人。”

利昂遞給我一張我和吉多在洛杉磯河畔散步的快照,差不多就在米丹的小木棚所在的地方。我並沒大驚小怪,那天我們在船上見過他們。

“我聽了電話以後,就開車過去把你給我的那張照片拿給這個司機看。他說,沒錯,就是這幾個家夥。然後我就繼續開,又過了一個街區,那幾個家夥正好把車開到我眼前,還攔住了我的路。”

“他們就離我這麼近。”利昂用拇指和食指比劃著,兩根指頭中間隻有一寸距離。“我的行車記錄好極了,十二年沒出過一件事故。最多不過像昨天似的,被碰一下。我可不怕他們,他們難道真能朝我開槍?”

我說:“你可不應該這麼想。”

“然後,這三個混蛋上來了,給我看了照片,又問我見沒見過你。我說,沒見過,他們又挨個兒問車上的乘客。問完以後,連招呼也不打就要走了。我被他們耽誤了足有五分鍾。”

說著,他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所以,我就把他們給‘請’下去了。”

“後來呢?”

“我輕輕一踩車閘,一個家夥從車上栽了下去。我聽他叫了一聲,好像摔得不輕,不過和他一起的另兩個人倒什麼都沒說,也許傷得並不太重。他們鑽進汽車,一溜煙兒開走了。”

利昂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追問道:“後來你一直跟著他們嗎?”

“當然不行。車上還有乘客呢。我等乘客都下車了以後,就折回頭到蓋別裏羅那兒找你,看能不能把你接上車。”

“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利昂。”

他大笑道:“可別在我的老板麵前誇我,要不明天我就得給炒魷魚了。”

“你先別清理車子。”我一側身躺在地板上,也顧不得地有多涼。“有人要是找你的麻煩,我會在全國的電視台上還你個清白,證明你是無辜的。讓聯邦調查局也不敢碰你一下。”

“好吧!”他微笑道,“不過那樣的話,我又要有新的麻煩了。”

我渾身酸痛,筋疲力竭。真想洗個熱水澡,真想見到麥克·弗林特。我朝上瞥了一眼,利昂正瞧著我。我問他:“手上帶疤的那家夥,你說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