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可是你這麼安排聰明嗎?難道要我就這麼大擺大擺的,走進銀行去簽收這筆錢嗎?別忘了,我是巴黎的名人——這不是自吹自擂——許多人都認識我呢,更何況我一提是你的帳戶,別人也許也認識你哩!”
“你根本性聽過我這個存款人的名字。”
“什麼名字?”
“根本沒有。你隻需向銀行經理說,有個‘德州來的人’,留了個信封給我,就成了。你如果還不放心的話,就可以再加一句,說你從來沒見過我的人。你隻是替休士頓的一位匿名人士,購買一幅名畫的代理人。”
“會不會有什麼複雜的手續?”
“絕對沒有。再說,今晚,還有明天一早,我都還在巴黎,你又曉得我的住處。”
“好極了。到底是行家,我們都是,對吧,哈洛克?”
“那還用說。我除了是行家之外,什麼也不是。任何事情從來不落把柄,清潔溜溜。”哈洛克手一伸,“感激不盡。你幫的忙,不是謝一次就能算數的。”
“老實講,那個信封的事,你大可不必再提了,老弟。”葛洛維抓住對方的手一陣猛搖,同時在一片黑暗中望著哈洛克的臉孔。“再說,也許你正急著要用錢,我替你跑跑腿,花費並不算大。不如等下次你再來巴黎的,一次結算了。”
“不要壞了規矩,我們已經照這種規矩活了很久了。我真正感激的,是你對我的信心。”
“你總是那麼文明,我真不懂你為什麼會那麼倒黴。為什麼事情會發生在她——在你身上呢?唉!”
“這隻有天曉得。”
“說的也是——隻有天曉得是怎麼回事。”
“假如真是天意如此的話,那——我實在毫無概念。再見了,葛洛維,我親愛的朋友。”
“再見了。我真的不要那個信封,米海。給我好好活著回到巴黎來。你欠我這個情,不還是不行的。”名批評家說完,轉過身子,就消失在暗巷中了。
不用再去懷疑,到底是不是瑞琴·普莎幹的這件事了。一定是她。可是話說回來,普莎既然願意幫珍娜這個大忙,就表示普莎一定相信了她所聽到的事情,表示普莎不可能再相信他哈洛克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她一定認為他哈洛克是個叛國賊,已經向蘇聯國安會或VKR投誠,做了狗腿子了;她一定也相信他是想殺掉珍娜了。而事實的真相,能解釋清楚嗎?對方願意聽嗎?願意相信他嗎?真相早巳被其他人徹徹底底的加以歪曲了,即使他吐的都是實話,她難道就會相信嗎?那群騙子早已把真相混淆歪曲了,她可能寧可相信他們說的,而拒絕接受他所說的……
巴黎電話簿裏有登記她的名字,她住在羅徹朗街。
“……普莎夫人,我從來沒有提供過你任何不實的、錯誤的情報,而今晚,我也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我的情況,跟以前不太一樣。我唯一的希望,隻是想請你替我先辦一件事。我要你替我打個電話到我們美國大使館去,先探問一下我目前的情況,直接打給國務院派駐巴黎的秘密行動局資深參李。就說我曾經從法國南部打過一個電話給你,想跟你碰個麵。而你事後卻基於盟邦道義的關係,想請問他們對我要求與你碰麵的事,有何指教。我十分鍾之後會再打電話給你的,當然,我不會再用這同一具電話的。”
“那當然。十分鍾。”
“瑞琴?”
“什麼?”
“別忘了當年我在波昂曾經救過你。”
“你十分鍾之後打給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