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你還要在大馬路上打聽我?!你在大馬路上的那家酒吧打聽過我?”

“因為我不曉得‘四叉地’怎麼走。我怎麼曉得呢?你在酒吧裏有人嗎?是他打電話報告你的嗎?”

捷克人熊搖搖頭,“這不重要。是個替我運東西的意大利卡車司機。”柯候德講到這裏,眼中又湧上狠毒的神色。“可是你並沒有光明正大的登門求見。你跟個賤似的摸過來,一個帶了槍的賊骨頭!”

“我又不是傻瓜,我曉得你這裏是幹什麼的,我得仔細留神那些陷阱。我必須防範你養的惡犬,不能不小心,帶了槍至少還可以在被狗咬死之前,先宰它個兩條。要不然。我會那麼慢才走到你的農莊?”

“你真的曾付錢給韓德曼過?”

“一大筆。我到底可不可以起來啊?”

“起來!坐!坐下!”大山羊指著火妒旁邊的一張矮椅,示意哈洛克坐上去,他臉上困惑的神情越來越濃,“你給了他鈔票?”

“很大的一筆。他跟我說,隻要走到大路口上,就會有人來招呼我,會亮個手電筒什麼的,帶我下去。結果我走了半天,什麼人也不見,隻好自己摸下來了。”

柯侯德端著大茶杯,轉身走到另一邊,把杯子一放,伸手抓起旁邊的電話撥號。

“假如你是想打給韓德曼……”

“我並不是打給韓德曼,”老捷克人回答,“我從不打給他,我是打給另一個人,由他去打給韓德曼。”

“不過,以我知道的情形,韓德曼可能現在不在他的公寓裏。”

“為什麼不在?”

“他在我來以前,曾告訴過我他要到波士頓去。他跟我說要去一所什麼……學院演講……?”

“猶太人的學校,”電話已經接勵他開始講話。“喂?我是老柯。打給紐約。說個‘赫維裏柯’的名字,聽清了嗎?‘赫維裏柯’。我要個解釋。”

他掛上電話,端起茶杯,重新走回火護旁。“把他媽的那個玩意給我收起來!”他朝那名正在用袖口挾著那把“勒馬”的守衛吩咐道。“給我滾到外頭去!”

那人一閃出去之後,老家夥才坐到麵對哈洛克的一張破搖椅中。

“現在,我們就等對方的回話,米海·赫維裏柯。不會太久的,最多幾分鍾,十分……十五分鍾而已。”

“他不在的話,我可不負責,”哈洛克聳了聳肩膀說,“假如他不安排好,我怎麼會跑到你這裏來?!你的地址和你的大名,我不可能會曉得的。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等著瞧。”

“女的呢?”

“在這裏。我們有好幾棟房子。”他喝了口茶,招著搖椅。“她慌得很,當然。因為她發現到了這裏之後,並不是跟她原來希望的一樣,不過我想她會了解的,這些人都會了解的。我們是他們唯一的救星。”

“她怎麼個慌法?”

柯侯德眼睛一眯。“怎嘛?你對這還感興趣啊?”

“隻是職業上的那種興趣。因為我到時要帶她出去,我可不想惹麻煩。”

“走著瞧好了。”

“她還好嗎?”他實在憋不住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焦慮與渴望。

“跟別人一樣——那些知識分子——一來以後,就發了陣瘋……哈!”柯侯德先咧嘴無聲的笑了一下,然後才噴出一串狂笑,跟著又喝了一口茶。“我們跟她解說了一下這裏的規矩,她說無法接受。你想象得到嗎?哈!無族接受!哈哈——”老蠻牛狂笑了好幾聲,才把聲音慢慢放低。“在她被轉送出去以前,我們會好好盯住她的,她應該懂才對。別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