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他在乎多少?
這些是我想了解的,影響到我對他的“評價”。同時,虛構一名我夢寐以求的男人,更是有愛的刺激。兩名男人造就成的幻影,對我而言,或許正是最大的快樂與耽溺。
我相信,他不會永遠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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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激情達到最高點,勢必要有悻愛,如果隻是單純的親密交談,隻會讓他觀望不前,看不出心中所想。因此,我決定安排一次床戲。
關於性,回想起國中時期處女之身第一次失去時,種種細節仍記憶猶新,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否深愛那男孩,但他激發我對於性的饑渴,卻是令人難以忘懷。那時我們幾乎天天做僾,誰也不知道在我文靜乖巧的少女外貌之下,隱藏的竟是火熱狂野的心。在往後沒有男人的日子,我總是得自我尋求慰藉……
幻想與一名虛幻的對象做僾,正符合我心中所想。我在上,他在下的那種極端,正是天堂與地獄,就隔著床作為分野。
我必須讓他蛻變。會幻化成床鬼,不敢現身,代表需要蛻變。我冀望著我在床上所構築出的一切會使他脫去他所無法突破的束縛,也就是拋棄床底,以被激起的勇氣來麵對我。那一刻才是計畫的終點;如果他能做到,蛻變後的愛必會不同以往,更符合我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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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可能是轉捩點,我沒有事先排練,隻要到時盡情發揮,根本不必刻意演戲。我期待著夜晚的到來。
傍晚,同樣回到房間後,在將近九點時我用另一支手機撥號給自己,製造出有人來訪的假象,再下樓取出人偶帶上樓。一進房內立即開始操作人偶,到書桌前,製造談話……
愈陷愈深,當談話告一段落,我已情不自禁,經過一番虛幻的長吻,我將人偶壓到床上,陣陣的快意開始湧起,我聽見自己的呻[yín]。
我期待著他會出現,將我壓住,或許麵露怒容,卻又帶著一絲不忍;我一定會喜歡他那複雜的麵孔,還有隨之而起的狂暴。但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哪個男人在看了女人的裸體後,還會有其他動作?
就是抱著這種期待,我開始自我耽溺,彷佛能感受到床底下的祟動……
當我品嚐著餘韻,夜已更深了。四周仍是一片靜寂。
他沒有動作。
或許有點失落,但我明白不能太急躁。
第二次,會再有第二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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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一段時間,想必是為了調整心情,但我不認為從此之後他會不再出現,他不可能不在意的,絕對不可能……
鞋盒間的短線我還是照樣設置,隻要一發現他再度出現,我隨時能入戲。為了那幻想中的目標,我發現自己投入愈多,愈不肯手。
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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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到此中斷,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我自己最清楚。
手臂不斷發顫,我放下本子,全身像要崩垮似的,慢慢癱坐在地板上。
床上躺著女孩瞪大雙眼的屍首,以及那具無頭人偶。我腦中茫然地看著他們。
在許久的停格空白之後,意識中才浮現一些畫麵……
難怪,那男人從不更換襪子與褲子,因為那是一具穿著固定的假人;難怪他從來不脫襪子;難怪他每次過來時都沒有機車聲;難怪他與靜玟的雙腳總是形影不離。
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
她其實是渴望著我的,不是嗎?不是嗎?
我雙手抱著頭,已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這一切,床上的兩具形體,愈來愈模糊,愈來愈模糊……
我是如何離開靜玟住處的,我已記不得。我隻知道自己搖搖晃晃,在黑暗中行走,走向自己住的地方。我回到房間寫了一封自白書,說明殺害沈靜玟的前因後果,一直寫到將近天明才結束。然後把整份紀錄包括先前寫的日記擺在桌麵上,便於讓警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