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站了起來。他覺得很累,奇怪居然沒有聽到關節格格作響。另一方麵,他的膝蓋或許已經與他和解了。他在房間裏踱了幾步,站到一動不動坐在扶手椅裏的將軍背後。對方頭也不回。
“我想,是勞倫特·貝頓的死引起了我的懷疑。一場事故。一個人因為普通的搶劫而死。懷疑有點像床上的麵包屑,將軍。你不把它們打掃幹淨,就無法睡覺。那個可憐的傻瓜貝頓的死就是這麼回事。所以我才想到檢查我的朋友發給我的照片,從而發現在紐約酒吧裏,坐在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對麵的人是瑞安·摩斯。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讓同一個人檢查了我從非人那裏接到的電話錄音的緣故。你知道我們的結果嗎?盡管你心裏有數,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們發現它是錄音剪輯的結果。用今天的技術很容易做到這個。我們一個詞一個詞地檢查了這個信息,發現裏麵有幾個重複的字眼。‘月亮’,‘獵犬’,‘和我談話’。語調分析表明,每個詞都是以同樣的方式重複的。每個詞的聲譜圖重疊到一起,都是分毫不差。據說,這是不可能的,就像沒有兩片雪花或者兩個指紋會完全一樣。這就意味著這些詞是貼到磁帶上的,它們被一個一個剪下貼上,直到拚湊成想說的話。用來打電話的就是這盤磁帶。是勞倫特幫的忙,不是嗎?他給你們提供了錄有讓-盧的話的磁帶,使你們有了足夠的素材。然後,還有必要再說嗎?”
他頗為無奈地繼續說下去,就像一個對拒絕明白的人解釋著再淺顯不過的事情。
“電話之後,摩斯趕到讓-盧·維第埃的房子。他偷走汽車,殺死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像非人處理他的受害者們一樣料理了他。然後摩斯把汽車和屍體留在警察局附近。”弗蘭克在帕克麵前站定。他故意這樣做,想要迫使老家夥抬頭看他得出結論。現在,在這間不知名的機場休息室裏,他是審判團,他的判決是定論。
“那就是你的真正目的,帕克。你希望消除英雄人物,偉大的內森·帕克將軍和傑夫與奧斯馬·拉金之間的任何聯係,前者為後者提供庇護,換來交易中相當可觀的抽成。我打賭每次帕克將軍參加世界戰爭,他都不僅僅是在保衛他的國家的利益。不,他利用這些場合保護自己的利益。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根本不在乎原因……這是你和你的良知自己解決的問題。盡管根據事實,我懷疑你是否還有良知。可憐的麥克格馬克是你和奧斯馬·拉金的聯係人,他隻是在一個對他而言過於龐大的遊戲中充當了一個可憐的傻瓜。他知道的足夠多,一旦開口後果不堪設想。而要是情況對他不利,他就會不得不為自己著想。他以連環殺手殺人的風格被殺死,這樣仿佛責任就推到殺手身上。即使非人被抓獲,申辯自己沒有幹那次謀殺,又有誰會相信他呢?沒有人。也許麥克格馬克從他的客戶那裏給你帶來條口信。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滿足我的好奇。我的猜測是,奧斯馬·拉金威脅說,要是你不把他從監獄裏立刻弄出去,他就要開口了。他在一次普通的監獄打鬥中被殺,可能隻是個巧合。不過,我想巧合未免太多了……”弗蘭克坐回沙發,用吃驚的表情看著對手。
“太多巧合了,不是嗎?就像你租他房子的那個塔瓦尼爾。你離開的時候,那個老家夥想必告訴了你們他嫂子要求他哥哥蓋的避彈所。你意識到讓-盧·維第埃肯定藏在那裏,於是就讓瑞安·摩斯留下來對付他。你隻需要除掉這最後一個證人,一切就萬事大吉了。想聽件可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