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聽好了,熊田先生的生活費全都是從東京寄來的吧?住在下田的人再怎麼頻繁地上東京。長達幾十年間都從東京投遞,還是很奇怪吧?要我斷言也行,熊田先生的兒子不住在下田,應該也不住在東京。然後,寄到這個村落來的生活費,全都是從東京中央郵局寄出來的,對吧?你這麼想吧?關口先生……?”
“啊……”
“以這一點來說,這個村子是虛構的村子。可是呢,在前來這裏的途中我也說了,虛構與現實並沒有差別。因為盡管這是個虛構的村落,居民卻實際存在。這些居民也有過去,甚至有戶籍。這麼一來,虛實根本已經顛倒過來了,就像警察先生說的,關口先生的朋友所體驗到的事,才是虛構。”
“這、這麼抽象的事,我不懂。我是維護地方治安的警官,但是……但是這……關口先生,你從剛才就一聲不吭,難道你對這個人的話……”
“淵脇先生……”
我完全了解淵脇的焦慮。借用堂島的話來說,淵脇想要身為淵脇吧。年輕鄉下巡查的模子不可能容得下如此怪誕的事。我無法直視淵脇,結果轉向堂島開口:“那麼是誰……為了什麼……做出這樣的事?”
“這我不曉得。”┆┆思┆┆兔┆┆在┆┆線┆┆閱┆┆讀┆┆
“可是……”
廢棄的房屋。屋頂破陋,門板也掉了。
山鳥啼叫。
“怎麼樣?兩位要就這樣回去嗎?或者還有什麼事要調查呢?再繼續走下去,就離開村落了。前麵就是最後一戶……,我記得是須藤家,警察先生,對嗎……?”
淵脇的表情十分悲愴。
“……再過去就是草叢了。雖然有路,但應該沒有人居住。我要去調查一下,兩位呢?”
“你要……調查什麼?”
“墓地呀。這座村落很古老,我認為撇開現在的居民不談,應該有以前的村人的墓地才對。而且從兩位的話來看,前方或許有莊屋(注:江戶時代,領主從村落中選出的管理者,多為地方望族,主要代替領主執行統籌納親及其他行政事務。為一村之長,相當於現代的村長。)或村長的家,那麼宅子的土地裏或許會有墓地。我想看看。”
“佐伯家啊……”淵脇呢喃。
“我也去。如果那裏有建築物……我應該要看一下。不管堂島先生的話是真是假……我都得確認一下才行。”
“真是盡忠職守。”堂島說。
路旁立著損壞的石佛。
表麵磨損到連臉部的凹凸都看不出來,簡直就像野篦坊,略微偏西,染上橘色的斜陽使得它的輪廓更顯得曖昧。
繼續走了約十五分鍾。
幾乎無路可走了。雖然地麵硬實,但也隻是勉強能夠通過而已。
我低著頭,盡可能什麼都不去想,隻顧著挪動雙腳。思考的話,或許可以得到某些答案,可是仿佛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壓倒理性而湧上來,我一心隻感到恐怖。
有野獸的氣息。
即便不是如此,山林原本就十分可怕。
我停止思考,隻是注視著大地。
雜草、枯草、果實、蟲的屍骸、樹葉、泥土……
“啊……”
——煙蒂。
“……這是……”
淵脇跑過來。“什麼?啊,這是洋煙,而且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