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貓撒嬌的叫聲般,完全無法捉摸。
老板娘說的一點都沒錯,所以木場沒有回話。
“怎麼啦?真拿你這個木屐警察沒辦法……”
老板娘——貓耳阿潤眯起一雙杏眼瞪著木場。
然後她瞧不起人地罵道:“沒出息的懦夫。”原本熱心傾訴的女子看到阿潤此舉,突然變得萎靡不振,一臉索然地望向褪色發黃的櫃台。
木場總覺得有些內疚,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就是在這種時候心軟,才會每次都倒大黴,於是故意冷酷地皺起眉頭應道:“羅嗦。”
木場是東京警視廳的刑警。
處理了好幾個月的重大案件在今年春天總算告一段落,接著好不容易解決掉悔過書、報告書等他不擅長的文書工作,木場厭煩到了極點,回過神時,他人已經接近鬧區了。然後……他來到了這裏。
貓目洞——完全就是家落魄的小酒店。昏暗,空氣也不流通。連客人都沒有。沒有說些無聊廢話的陪酒小姐,也沒有自以為是地說教的酒保。
隻要能喝酒,去哪裏都無所謂,但木場會特意迢迢遠路來到與住處反方向的池袋這一帶,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投身人群之中。木場懶得迎合社會的時候,就會來到這家店。
——大失所望。
不該來的——木場有點後悔。
的確。
不,如同猜想,當木場來訪時,地下的這間小店沒有半個客人。
不僅如此,老板娘一看見老熟客木場,早早就打烊了。這都是老樣子了。與其說是生意不好,倒不如說老板娘根本無心做生意。
“我在等你呢。”老板娘裝出笑容,睜眼說瞎話。
不去的時候,木場半年都不會光顧,老板娘不可能會等待這種不良客人。木場理都不理:“別說那種無聊的奉承話。”
然而……
沒多久,阿潤就叫木場看店,離開了店裏。木場什麼也沒想,打定了主意專心喝酒自斟自酌時,阿潤帶來了一個說是熟人的女子。
“讓她商量一下吧。”阿潤這麼說。
原來睜眼說瞎話並不是奉承,而是別有居心。女子頻頻傾訴她被人偷窺還是怎麼樣,讓木場覺得煩躁。他不想聽,不想思考。
所以木場連女人的臉都沒細看,隻是盯著缺了口的酒杯,看著賣相極差的小菜。
——竟然得寸進尺。
木場把像是壽司的東西扔進嘴裏。
吃進嘴巴後他才想:這年頭哪裏還在做這鬼玩意兒?
豆腐渣壽司,是無法隨意吃到壽司的年代才會產生的替代品。豆腐渣用來代替米飯,而鯨魚肉則代替鮪魚。
換言之,這是在沒有米也沒有魚的年代才吃的下去的東西,木場以為水產品的管製廢除以後,應該不會再有哪個笨蛋去吃這種難吃的東西,也不會再有哪個笨蛋端出這種東西給客人了。
食物卡在喉嚨裏,難吃極了。
木場在豐島的轄區任職時,好幾次到販賣這種鯨魚壽司的黑市壽司店進行查扣。
雖說比鮪魚容易弄到手,但鯨魚仍然是水產品。也就是違禁品,所以不能在市麵上光明正大地販賣。
木場偷吃過好幾次查扣的鯨魚壽司。
當然,這不是一個公仆應有的行為。可是警察就算查扣了壽司,結果也隻能扔掉。實際上是販賣違禁品的黑市不對,但是將黑市查扣來的貴重食物不當一回事的扔掉的警察,又算是什麼?
木場總覺得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