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極堂急匆匆地站起來,抱怨說:“真的變冷了。”將書本收回壁櫥。
“喂,你就不能說得更清楚一點嗎?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不可思議的事啊……大爺。”京極堂頭也不回地說。木場的表情變得極其凶暴。
3
“記憶力比別人好啊……”木場呢喃道,然後環視天花板,視線從潮濕變色的牆壁沿著褪色的窗簾轉向女子的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記得你這麼說過吧?”
春子一副難掩困惑的模樣,握緊作業服的衣角,答道:“我這麼說過嗎?”“你說過啊。”木場回道。春子有點嚇著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應該有根據吧?”
“根據……?這……那我撤回好了。”
“我又不是在罵你。”木場說著,背向春子,摸摸自己的臉。想必表情應該很恐怖。
——結果不是惹人嫌了嗎……
不該來的,木場又後悔了。
他冷冷地說:“我突然跑來了,打擾到你了嗎?”
這與其說是道歉,聽起來更像在鬧變扭。
木場拜訪春子工作的工廠時,謊報自己的身份。他想一個長相凶狠的刑警大搖大擺地闖進來,可能會給春子添麻煩,所以才說了謊。他自稱是春子的遠房親戚,但是那種騙小孩的謊話一下子就露出了馬腳,工廠裏似乎沒有一個人認為木場是春子的親戚。因為春子無依無靠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且容貌魁偉的木場怎麼看都不像是長相平庸的春子的親戚。木場這張臉簡直就是天生當刑警的料,如果不是刑警,完全就像個地痞流氓。
——所以……
不僅是廠長,許多女工都對木場頭一好奇的視線。
木場心想,這些女工看到長相凶惡的來訪者,腦中一定正描繪出這樣的情節:來自山區的鄉下女孩春子,被吃軟飯的小混混給纏上,陷入了困境。沒有其他可能了。那麼說補丁率直地表明身份對春子比較好,況且木場和春子本來就沒做任何虧心事。
“打擾到你了嗎?”
“不……你能來……”
語尾曖昧地消失了。好像是“我很感激”還是“我很高興”這類的話,但是不確定。
木場再一次掃視房間。
春子的房間樸素過了頭,幾乎是煞風景。
老實說,牧場相當吃驚,因為幾乎沒有家具。
木場住處的東西還比這裏多。
——不能拿來比較吧。
不能把。
木場與他的外表相反,會細心地剪貼報紙和雜誌,也會無意識地去搜集無聊的小東西,所以和其他男性的住處相比,多係應該更多,堆滿了許多沒用的家私。但是木場也和外表相反,雖然不擅長清理,卻善於整理,相當一絲不苟,所以起居環境絕非一般形容男性住處那樣“髒得生蛆”。話雖如此,再怎麼說也都是大男人的住處,牧場的房間仍然是缺少裝飾、煞風景的男人房間。他覺得沒辦法拿來和女人的房間比較。
但是……
春子的房間……連可以整理的東西都沒有。
小茶櫃一個、矮桌一張,就這樣而已。
連坐墊都沒有。